“姐姐!”
南宫璃跪了下去。
她总感觉秋小姐已经知道了什么,特别是七日前在殿上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她心发慌。
她想主动交代来的。
可此事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秋小姐闭关前告知过,不要干扰楚长歌的修行。
结果她不仅干扰了,还把人从后山拉到了外门,若秋小姐有什么长远的安排,那么她就真的是罪该万死。
然而宁婉秋的下一句话完完全全出乎了南宫璃的预料,刚刚还在问疑似天道之子的楚长歌,紧接着却是话锋一转:
“阿璃,你多大了?......哦对,你比我小了不到四岁,怪我,自己过的不幸福,也不想着身边的妹妹,按理来说,你早便到了嫁人的年纪。”
“咔嚓”!
南宫璃如遭雷击,着急忙慌地解释道:“小姐,阿璃能侍奉在小姐左右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不打算嫁人,从没有过类似的打算,还请您!......”
宁婉秋摆摆手,“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急什么......还是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没有!”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南宫璃卖身于宁家,她是嫁出去还是做通房的大丫鬟,便得听婉秋小姐的安排。
纵使不论凡俗的身份,婉秋小姐是青云宗宗主,南宫璃是青云宗门人,宗主赐婚,门人也只有欣然答应一条路可以走。
小亭下,
水波上,
微风中,宁婉秋又轻轻地抿了口茶,“都说了,不要着急,我也没有非把你嫁出去的意思......你觉得楚长歌怎么样?”
“!!!”
南宫璃:“不行,姐姐,他绝对不行,年龄相差太大了!”
宁姐姐微微吃惊:“我说的是他的性格能力人品,既然他有天道气运庇护,青云宗必定要重视,他是块璞玉,能将其培养成我的接班人是最好的。”
哦……说的是人,不是夫婿的人选......
不是一件事为啥要连起来说?!
跟随了这么多年,南宫璃太知道她这位姐姐了,在秋小姐面前自己就是个傻丫头。
为何南宫璃进阶元婴之后没能担任内门峰主,而是去了外门?
她完全有这个资格。
但以她的谋算,不是内门那些老家伙的对手。
外门大长老,外门第一,在外门以大长老为尊,独一档,就算谁想做什么,也玩不出花儿来。
再者,内外门相对独立,人家宗主大人都把自己妹妹安排到外门了,你们还不知足,那就别怪宗主翻脸。www.
换句话说,这个外门大长老的职位其实是一种保护,权力地位不比峰主差,还不用参与勾心斗角。
哪怕南宫璃啥都不干,照样能够稳坐这位位置。
对了,
当年的小阿璃还知道,秋小姐在仙子之名远扬的同时,还有妖女之名。
不少魔宗邪派的修士说,宁仙子不加入她们可惜了。
她家小姐办事,时常不拘一格,否则“新婚之夜,杀夫证道”也不会演变成新任宗主的登基大典。
一双玉手在南宫璃面前晃了晃,宁婉秋微笑问道:“在想什么,你的姐姐是变丑了么,数月不见我与你聊天,你竟然也能走神。”
“阿璃知错了。”南宫璃依旧诚惶诚恐。
对此宁婉秋没在乎,柳叶弯眉挑了挑,“那就说说那孩子。”
仙子/妖女,差距巨大,凉亭中的宁婉秋的确是白衣仙子。
只不过她的眼是狭长的白狐儿眼,脸盘也不是端庄的鹅蛋脸,下巴尖尖,尤其是笑的时候隐约给人一种狡黠的错觉。
那孩子......
也就是楚长歌。
剔除他的胆大包天,以及贼兮兮的性格,完全称得上青年才俊。
南宫璃没有扯谎,外门崛起的一系列计划是由楚长歌发起,然后她这个大长老统握全局。
之所以让楚长歌去尝试,正是因为秋小姐那句“天道之子”。
这一边,
南宫璃一五一十地说着。
宁宗主宁婉秋边喝茶边听故事,偶尔打断一下,问些小问题。
比如——
“那部【天狼诀】改良得怎么样了,抽空我可以帮忙看一下。”
“外门本来就是你的地盘,再有人说闲话,你让他们来找本座。”
宁婉秋的话从来不突兀,直到:“阿璃,你为什么把楚长歌扔去妖兽盘踞的森林?”
南宫璃差点就说出怀疑小贼用自己的袜子做了那种事。
“我是想给那孩子些历练的机会。”
“哦~”
宁婉秋恍然大悟:“那我要是把你许配给他,你觉得如何?”
“!!!!!”
这一回南宫璃听清楚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污,污,污!......
南宫大长老冒烟了,从小脑瓜顶往上冒。
“姐......不......您这完全是乱讲,我是以他母亲朋友的身份与他接触的。”
宁婉秋:“可这并不是真的啊,你和药峰楚氏没有半点瓜葛。”
“年纪,小姐,我这个年纪都能给他当老祖宗了!”
宁婉秋挥手,“我们是修士,不是凡人,年纪算得了什么,我青云宗的第一任宗主夫人比祖师爷小了一万多岁,一样恩爱幸福,神仙眷侣。”
“不是!......”南宫璃本就不大的脸已经红得透透的了。
“那就是你觉得他配不上你?”
宁婉秋道:“想想血后,千年之内就差点证道飞升,现在你嫁给楚长歌是下嫁,过几百年你再看,你的修行说不定还得靠相公来指点。”
相公?......怎么就相公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南宫璃,心一狠,回怼道:“小姐,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男人,不可能!”
“年纪小才听话。”
南宫璃小嘴儿一撇,“他,他能活活气死我。”
闻言,宁婉秋颔首:“那就是他看上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南宫小长老扛不住求饶了,“小姐,姐姐,婉秋姐,求你了,你就饶了我吧!”
然后,
宁宗主,
叹息了。
“唉,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知道我突破那晚看见了什么?
魔国的新一任圣女大抵已经摸清了楚长歌的底细,分身潜入后山,差点把那孩子拐去了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