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绢想,如果这黑茶制作当真误打误撞,用上了气炼之法,若能弄清之当中的关键点,把气炼之法归纳出来,再去炼其他丹,岂不是能成为一名丹道尊师,炼出真正的仙丹来?
邹衍的目的,就是这个。
茶叶虽然是木中修者,但毕竟也属平常之物,而如灵芝、人参、首乌之类的传说中的仙植,以及珠果、玉树、璇树这类的仙树,本来就是仙物,如果再以气炼之法炼之,那效果又会何等逆天?
“这黑茶制作之法也就这些,师叔可曾从中窥得气炼之法的精要?”梅绢看着在一旁掐着手指推演,沉思的邹衍,试探地问道。
“惭愧,老夫虽精于丹道,然从未用过气炼之法,故而只有一个大致的推演,还很不成熟,须得回去闭关,一步一步分析每道工艺在气炼之法中所起的作用,再经过验证,才能推演出气炼之道来。”邹衍为难地说道。
梅绢在前世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对于神仙之说,炼丹修道这些,根本是不相信的,以为存在于神话之中,但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从玄牝真功开始,到玉虚界鬼谷子留影传功,以及领略了仙茶、仙米、仙果的神奇之后,对这神仙之说深信不疑。
梅绢还是试图用科学的方法的来解释练丹、修道这些超自然的现象,最后得出了一个无力的结论:自己掌握的知识太浅薄了,正如一个小学生不可能理解化学反应一样,他能知其然已经是很难得了,要知其所以然,要用科学来解释,是不可能的,也许,即使是最顶级的科学家,在这些神奇的现象面前,也不过是学习稍微好一点的小学生而已吧?
想明白了这些,梅绢便不再纠结,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修为,早日修到神人境,进入一重天,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洞悉天地奥秘,或许还能再穿越回去,重新见到自己前生的父母和妹妹了?
“师叔既然现在想不明白,便在小子这里闭关,小子保证给师叔提供一个清静的闭关之所,不会让人来打搅您老清修的。”梅绢恭敬地对邹衍说道。
邹衍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梅绢一眼道:“梅副门主是不是另有企图啊?!看中了老夫的炼丹之术?”
“嘿,嘿,师叔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破了小子的心思!”梅绢不好意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摸了自己的后脑说道,“小子现在修为到了瓶颈,除了夜半和清晨需要例行修练,其他时间无所事事,与其白白磋砣岁月,不若多学一门技艺,若是师叔肯教学丹道,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何况师叔要研究这气炼之法,小子若是懂些丹道,不是就能与师叔分忧了吗?”
“丹道并不复杂,不过小道耳,梅副门主无意之间,竟能触动气炼之法,自是与丹道有缘,必能将丹道发扬光大,老夫现在所掌握的也不过是些微一些丹道入门知识,梅副门主想要学习,又岂敢蔽帚自珍!”邹衍听了梅绢之言,非但没有觉得梅绢这个要求过分,反而为梅绢能够向他学习丹道感到欣慰。
“如此,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梅绢见邹衍答应了自己,纳头便要下拜,却被邹衍一拂袖阻止了下来,邹衍早已进入真人之境,略一运气,梅绢自然拜不下去了。
“梅副门主不必如此,你们平辈论交即可,老夫自己知自家事,我这丹道仅止入门而已,梅副门主前途无量,必不受一方天地所困,今后回过头来再看我这丹道,便知老夫这丹道,不过儿戏,若以此而成为你的老师,岂不令人笑掉大牙?”邹衍的炼丹之道完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他越研究就越觉得自己在各方面都很粗糙。
邹衍之前收了巴清为徒,传了丹道,一是因为当时认为自己开创了炼丹一道,不想断了传承,二是巴清的资质摆在那里,如无机缘,也就是在俗世之中求个长寿富贵而已,传给她造福于民,也能为自己积累功德,没有现在传给梅绢这么多顾虑。
“法不可轻传,师叔若不受我大礼,不收我为徒,小子又岂敢求师叔传我丹道之法?”梅绢虽然觉得邹衍说的有道理,但也知道邹衍的炼丹之道就算再粗糙肤浅,于他现在而言,那也是启蒙之师,自然就有师生之谊,他不想因为自己这个副门主的虚位,平白受了邹衍传道之恩。
“看不出梅副门主还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这样吧,今日我传了你粗浅的丹道,来日若老夫也能有幸踏入更宽阔的天地,梅副门主得了高深的丹道之法,便稍微传我两手,就当了却今日之因果,可否?”邹衍见梅绢如此说,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想法,便用了因果之说。
如此一来,邹衍今日传梅绢丹道,便种下了因果,今日之因,必有他日之果,施恩的也就不算无原无故施恩,受恩的也不算无故受恩,等若是一场交易,梅绢便能坦然受之。
“如此,小子谨记之日言,他年若果如师叔之言,必不相负!”梅绢一抱拳,郑重地答应道。
“夫天地万物,无非阴阳二气相合,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相生,丹道,须先辨阴阳,分五行,而后用各种手法,心法,令阴阳二气调和,五行相生,从而成丹,故而炼丹之前,先修心神,只有心神能融入各种药物,才能辨出其气是阴还是阳,分出其属性是五行之中的哪一种,故不入真人之境而谈炼丹,是为妄也!……”邹衍这一段前言总纲,直接把练丹的起点定在真人之境,梅绢顿时就傻眼了,那岂不是邹衍的丹道对自己来说,只能可望而不可及了?
“按师叔的说法,那我现在岂不是还不适合学习丹道?巴清师姐,连先天都没有到,师叔又怎么传了她练丹之道?”梅绢忍不住打断邹衍,问道。
“巴清所学,不过是炼药而已,只是于普通人有些治病延年的效果而已,算不得丹道。我所说的真人才能炼丹,并不是说真人以下不能学习丹道,而且真人以下也不是完全不能炼丹,如果有师父传下练丹的配方、手法,加上自己的悟性,还是能够练出丹来的。”邹衍也没有因为梅绢打断他的教授而不悦,反而为他能够有疑惑就问而感到高兴,耐心地解说道,“就象梅副门主这黑茶,居然连我都没有接触过的气炼之法都用上了,可是要弄清这其中的道理,老夫少不得要按梅副门主所说之法,亲自制作一次才行啊!”
梅绢心中闪过一丝明悟,问道:“师叔是想在制作的时候,心神沉入其中,细细感受其中变化,从而捕捉其中的气机,从而一窥天机?”
“天机岂是那么容易窥得的!老夫尽力而为吧。”邹衍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