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骁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儿,就是选修了英语。从小就深受其害,高考里更是拖了后腿。他一直在问自己,学这玩意儿到底是为了什么?长这么大,他几乎没跟外国人说过一句话,以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直到他去了解了国外的话剧,诗歌,散文以后。总觉得翻译这种东西大多只得其骨,难采其魂。很多读起来,甚至寡淡如白水,他甚至天真的认为。
“要是这也叫诗,老子也会写!”后来他去读了原著,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那本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那是刚上大学的时候,被人忽悠着,买了一本正版的,貌似花了两周的生活费。
泰戈尔的stray birds,被人翻译为飞鸟集。实在有点难以理解,就算是简单直译也该是迷失的鸟儿们。
在他看来,最好还是应该叫傻鸟集。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鸟类本该有着归巢习性,居然会迷路,不是傻鸟又是什么呢?
当然除了这个名字以外,内容的翻译还是值得点赞的。
刘骁带着耳塞一边听着飞鸟集的朗诵,一边检视着张政文发来的财务收支。
“我说,公关费用里面为什么会有66666块钱这种数字?跟我闹着玩儿呢?怎么不是整数啊?”整整齐齐的数字排列中唯一的异类,让有着强迫症的刘骁一眼盯上。
“哼哼哼,我敢说这绝对是你花的最值的一笔钱。”张政文笑得很灿烂,看来日子过得很滋润。
“是吗?”刘骁伸手把那个扎眼的数字在电子表格上删去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会死在那儿了吧?”
“那个飞机,我倒是有点问题,湾流g700才刚上市吧。好像卖出去的都有数儿吧,就根本没有中国人买过的记录。它又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呢?”
“鬼知道?没准儿是es呢?哈哈哈,谁知道呢?”
“Engineering Sample?飞机还有工程样品吗?”
“我不知道,不过飞机的研发周期那么长,绝对不可能直接批量生产吧,肯定有测试品。还有,你特么的是不是只是为了单纯的岔开话题啊?人家让你白嫖飞机,你居然质疑人家飞机的来路?哥哥,你可敢做个人?”
“哈哈哈,你激动个锤子啊你!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那你到底什么。。。。”话还没说完,刘骁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时候回去啊?刘骁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
“叮。”似乎是什么东西的推送,毕竟只是下载了一个微信,这里边加的也都是些比较重要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他还是拿起了手机。
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那张苦瓜脸。“你关注的主播开播了。”他知道那是谁,他挠了挠头,把手机放到床头,被子蒙过脑袋,一个人的被窝里,只有他自己温暖着自己。
他不需要别人,过去不需要,未来也同样不需要。他闭着眼睛,仍旧在无声的劝说着自己。
“贱人!bitch!??!Schlampe!”他一边又一遍的咒骂着自己,然而当那道白光再度亮起时。他知道,他还是输给了那份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