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三号楼和五号楼之间,中间挖了一条一米半的水沟,铺了下水道还没有回填,上面悬空铺了两块钢板。
这两块钢板过人和劳动车没有问题,那装瓷砖的车少说也有五六十吨,车一上去非塌陷不可。
当秦川川向司机说明要经过这两块钢板,将瓷砖卸到号楼之间时,司机看了看秦川川年轻的面孔一眼。
“小朋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哩,你没看到钢板下的都是松土吗?我的车开过去必翻不可,你另外找一个地方吧。”
司机没有骂人是觉得秦川川还不成熟,不跟他一般计较。
“是我们经理要求的,我也没有办法。”秦川川也知道不可以,但是他确实找不到可以放瓷砖的场地。
“别说是你们经理,这种情况就算是天王老子说的,我也不敢开过去,这不明着送死吗?”司机见秦川川还要他开过去,顿时就发火了。
秦川川无解,只能打电话给吴鳖。
“我说可以过就可以过,必须开过去。”这次吴鳖倒是接了电话。
“我就在现场,确实是开不过去。”秦川川实话实说。
“你神经病啊,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说话,你不试一下怎么就知道开不过去?”吴鳖暴怒地呵斥道。
“这种事情没法试的,沟两边都是松土。”当着司机的面,秦川川开了手机免提,据理力争。
“我来了,你就是长了一颗猪脑袋,什么事情都要我来,要你吃干饭啊?”吴鳖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秦川川让吴鳖骂得猪狗不如,憋了一肚子的火。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的秦川川气得咬牙切齿,“整死他,我非得整死他。”
气得失去理智的秦川川,哪里还记得起清晨抬过尸体的事,此刻他就想搞死吴鳖。
司机目睹了秦川川替事实说话的过程,知道这个小伙子是遇到了蛮不讲理的领导。
“抽支烟,遇事要冷静,发火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司机给秦川川点上一支香烟。
妈妈说过,听人劝,吃饱饭,秦川川抽着香烟,茫然地望着这一片泽国。
这工地究竟怎么了?近几天都是暴雨还不停工?难道这个国家还缺房子吗?
赶得这么急,一二十年把后面几十年的房子都盖了,后面的我们还有工作的机会吗?
站在原地等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吴鳖还没有到,叫秦川川冷静的司机开始不冷静了。
他焦急地说下午还有一车货要装,如果中午以前卸不完,那就耽误大事了。
司机又发了一支香烟给秦川川,问他可不可以再打一个电话给经理,催一下。
秦川川无奈地笑笑道,他不一定接我电话的。
司机说,你打吧,如果他不接,我就打电话给供应商。
秦川川拨通吴鳖的电话,电话一通就被对方给按掉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见秦川川打不通经理的电话,司机火冒三丈地给供应商打电话,说到了工地没场地没人收货。
甲供材都很牛鼻,供应商说他马上打电话联系甲方要求收货。
秦川川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只要供应商能够让甲方出面,吴鳖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因为他怕甲方。
果不其然,没有五分钟吴鳖就骂骂咧咧地赶了过来,估计他刚才就在哪栋楼上。
“这里钢板铺得好好的,哪里就不能过了?”吴鳖指着钢板对司机和秦川川说道。
“整车有六十吨,你觉得这个松泥土能经得住这个重量吗?”
司机愤怒了,如果秦川川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说这话他可以不计较,可这个五十多岁的经理也说这种话就不可理喻了。
“试都没有试,你怎么就知道不能过?”吴鳖蛮不讲理。
“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试吗?一试准栽下去,只要你包赔,我就试。”
司机都让这个无厘头给气坏了。
“开好车是你的本职工作,钱是你赚我凭什么要赔你?你去把车开过来。”
吴鳖胡搅蛮缠,一定要司机往钢板上开。
“不可能开过去,你这是把人往沟里带,哪有你这样缺德的人?”司机气得暴跳如雷。
“你嘴巴给我干净点,不是我不收货,这货你不卸就拉回去。”吵架是他的强项,吴鳖嘶着喉咙吼道。
“不是我不卸,是你逼我往死路上走,像你这种人能活着是文明社会救了你,否则我能把你活埋在这条沟里。”
司机气得脸都绿了,也扯着嗓子吼道。
“这里有铁锹,你不埋我你是孙子。”吴鳖从身边小工面前抢过一把铁锹,往司机旁边一扔。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吴鳖的激将,司机抄起铁锹就要去砸死吴鳖。
“打赢了进班房,打输了进医院,冷静冷静。”秦川川一把抓住了铁锹把,和司机争抢起来。
“秦川川,你别拉着他,我谅他也没有这个狗胆。”吴鳖还在那里拱火。
秦川川真想松手让司机一铁锹劈死吴鳖。
可是想想人家司机又没错,无缘无故飞来一场横祸,那又一个家庭毁了。
为了一个人渣真的不值!
秦川川推着司机往西大门走,司机气得浑身发抖,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垃圾人。
到了大门口,秦川川给司机点着一支香烟,让他冷静冷静。
这车货一时半会是无法卸了。
接连抽了几支香烟,司机也冷静了下来。
司机感激秦川川刚才救了他,要是真出了人命,老婆房子车子都八成新,以后全是别人的了。
秦川川让这个司机给逗笑了。
正和司机聊着天,丁老妖在远处朝秦川川招招手说,你过来。
秦川川让司机等着他,他去去就来。
“丁大爷,有事?”秦川川满脸讨好地笑道。
“你小子发财了,跟我来。”丁老妖板着脸很威严地转身进了保安室。
秦川川不明所以跟了进去。
“这是我儿子给你的封口费,早上死人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谈起。”
丁老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秦川川。
“麻烦你替我谢谢丁总。”秦川川认为抬了一次死人,这个钱他应该拿,所以接了过来。
“不用谢,跟着我儿子亏不了你。”丁老妖很牛鼻地说道。
“是的,是的,你是将门虎子,有事你吱声。”秦川川得罪不起大小两个混蛋,只能恭维。
“好吧,你去吧。”丁老妖摆了摆手,不再看秦川川。
不知道的还以他们是簇缨世家,哪知道是条看门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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