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寻女

还别说土方法真能治病,早上伍院长来的时候赵芳的烧已经退到三十八度,人也清醒过来。伍院长给她把了把脉,又开了些治疗药巩固一下效果,让赵芳在这里住一晚,如果高烧不反复就可以出院了。

赵芬真的很贤慧,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子,她不但帮我把医院里里外外的卫生收拾一番,还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事情。人家做的饭菜味道就是好,比我和伍院的水平简直是天上地下。

吃过午饭赵芬说要回家拿东西,可她这一走直到傍晚也没有回来。妹妹赵芳着了急,害怕姐姐可能走黑松林那条近路,据这里老人讲,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松林中有怪兽,人牲进去很少能活着出来。

我听到这里吓了一跳,对赵芳道:“不会吧,你姐又不傻,她还会不知道那条路有危险?”

赵芳道:“可那条路离我们村子最近啊,再说也不是要从黑松林中穿过,只是从它旁边经过而已,所以我们村子的人到小镇一般都走那条路。”

望着赵芳焦急变色的小脸,我最终下了决心。

赵芳知道我要去找她姐姐,感动的好久无言,“孙大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昨晚你救了我的命,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感谢,现在姐姐却又出了事儿,我和姐姐从小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只要你能把姐姐安全的找回来,让我做牛做马做你老婆都行……”

姐妹俩怎么说话一个口气,昨晚赵芬说我要是救了赵芳,她愿意做牛做马做我老婆,现在她妹妹为了姐姐又说了同样的话,我若是幸运的把赵芬找回来,那姐妹俩岂不是要同时嫁给我,呵……呵……呵……呵……

“孙大哥,孙大哥,你笑什么呢?”

我擦了擦嘴角掩饰道:“没,没什么,小芳妹子,伍院长晚上不在这里住,你一人睡觉时一定要把门插好,更不许到处乱跑,你姐那里有我去找,你安心在医院等就是了,千万不要把她找回来你又不见了。”

赵芳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孙大哥,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只是你自己也要千万小心,我给你讲一讲去桃花村的路。”

桃花村?真是好名字,村美人更美,单看这姐妹俩就可以知道了。这回英雄救美说什么也要成功。

我去院里找了把砍柴的刀,白天伍院长又从县城给我捎回一枝强光充电手电,这刻正好用上。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我开了手电和赵芳道别后向山里出发。走了一里多羊肠小道我才发觉自己肚子饿的很,竟然没有吃晚饭!哪怕走的时候随身带点凉馒头也好,可我这丢三拉四的人腰里插着一把柴刀就跑了出来,真是想要救美想疯了。

今晚没有阴天没有下雨,可阵阵小秋风还是有的,翻过一座山又走了不久眼前出现一段岔道,据赵芳讲,走右边是去桃花村的正常路线,不过这条路绕了一个非常大的圈子,远的很,只怕要下半夜才能到桃花村;而左边那条则是走黑松林,近的很,不出问题一个小时便会到达桃花村。

赵芬最有可能走的就是左边这条路,虽然黑松林有传说中的怪兽,可我要救人关键时候该拼命就得拼命啊,不然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人家对我倾心。

黑松林真是名符其实的黑,我用强光手电照过去竟然还是黑幽幽的一片,一阵风吹来只听林中唰啦啦直响,还好这条路虽然靠着黑松林,但只是贴边走,要真是从松林中穿过,那得要了我命。

我边走边扯着嗓子喊:“赵芬!你在不在这里啊!赵芬!你要掉进哪个坑坑洞洞里就赶紧吱一声啊!”

这么喊一来给自己壮壮胆,二来要是赵芬真在这附近,她听到我的喊话也该出点声音指示我一下,可嗓子喊哑了也没一点回应,倒是这所谓的强光手电的光却越来越暗。

黑松林这段路走了有一半的时候,手电光终于成了小煤油灯,再过了一会儿则彻底熄灭了。这不害人吗,关键时候没电了,什么破手电啊,对了,买回来根本没有充过电,天哪,这可怎么办。

原本有光的时候这路就不好走,路面上净是些名叫扎破脚的怪植物,没叶子只长着一个尖尖硬硬的头,露出地面两厘米左右,胶底鞋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捅透鞋底扎进脚板。

现在手电彻底灭了,虽说还有点月光可以借用,但基本上跟闭着眼走路也差不多,每走一步都要仔细小心。

我就说嘛,英雄那能那么容易当,美那能那么容易救,孙杨呀孙杨,我看你是被色鬼迷了心窍,巴不得让这姐妹俩对你心存感激,无以为报下再以身相许,可就算你这么想,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虽然你当过兵,可就那点三脚猫功夫,真要出来个怪物还不一口把你吞了啊。

越走我心里越没底,开始还大呼小叫的喊几声,到后来只顾着低头四处找路,哪还顾得喊叫,当我再次抬起头看前方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两盏灯笼!

上帝保佑,阿米托佛,莫非是赵芬或者是她村里的人也顺着路找出来了?大喜之下我边喊边加快了步伐,就连脚底被刺得生疼的感觉都轻了许多。

哪知道这两个灯笼听到我喊叫非但没有任何响应,反而离开小道向黑松林去了,这是搞什么吗,难不成赵芬想考验我的胆量,不能啊,看她的外表没有这么多心计呀。

如果不是赵芬或者是她村里的人,那还有谁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赶路呢,就算他赶路也不能向那片黑松林去呀,万一真有怪兽岂不是危险。

不行,我要阻止他,就算这事跟救美无关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边想我边尾随着那两盏灯笼也进了黑松林。

本来像我这种受无产阶级革命思想教育的战士是不应该相信鬼神的,可实话实说我是家里独子,从小受爸妈的宠惯,胆子一向不大,现在这荒山野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松林内,两腿不受控制的直打颤。

偏偏可恨的是那两盏灯笼进了黑松林,又领着我走了不多久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四周黑呼呼全是树木,风一吹怪声连响,极度恐惧下我想调头走出松林,在撞了几根树杆后终于发觉自己迷路了。天哪,我丧失了方向感,现在哪个方向是回头路我都搞不清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心里可算明白了,刚才的那两盏灯笼根本不是桃花村出来的人,它们肯定是传说中的鬼火,把我引到这里面就等着怪兽出来开烛光晚餐了。

可怜我二十三岁的大好年华,连个mm的手都没有拉过就要烟消云散了,

忽然背后一阵阴风,我回头一看,妈的,那两个灯笼什么时候挂到树顶上了!还真是神出鬼没啊,我管你什么孤魂野鬼的,老子跟你拼了。

我爬起来正待抽出柴刀上前跟那两团鬼火拼命,大概那两团鬼火也察觉出我的意图,它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忽地一下朝我头顶扑过来。

它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我连眼都没来得急眨,只觉得眼前一黑鼻中腥臭味大盛,从头到脚突然间像被包进了软绵绵的大焖罐中,还来不及多想脑子一疼就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有了知觉是被痛醒,只觉得身体像要被勒成几段,肺部几乎喘不过气来,也许再晚醒来一分钟憋也把我憋死了。幸好两只手还能活动,胡乱一摸身上却是缠着一段比人还粗的条状物,还滑不溜湫散发着腥味,感觉表面有点像鱼鳞。

这应该还是在黑松林中,由于树枝的遮挡,那点月光根本透不下来,我无法分辨缠住我的是什么玩意,其实也没时间分辨了,再不反抗人就要挂了。

想起随身带的那把柴刀,一摸还被勒在腰上,真他妈幸运,怪物缠住我的时候刀刃幸好不朝向我身体,不然还不被自己给捅死啊。

这家伙勒得我虽然紧,可我被逼急了一发狠还是把柴刀抽了出来,这时候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挤出来,顾不得再想别的,举刀就往死里砍!

人在生死悠关的时候发出的力量是可怕的,我估摸着自己这一刀就算那家伙是铜皮铁骨也得被我砍掉一层。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刀砍在它身上竟然没出现想像中的血肉横飞,而是虎口传来剧痛,手再也握不住那把被反弹回来的柴刀,任凭它呼啸着从我耳边飞出去。

这家伙皮这么硬,竟然不怕刀砍!不过大概它也吃了痛,夹着我嗖嗖向前飞蹿,可怜我手头没了武器,给它几拳也伤不着它半分,只能随着它向松林深处而去。

夜黑也无法计算又跑出多远,只是感觉身体突然下沉,再也没有那些枝枝丫丫的树枝划我,随手乱摸了几下却抓到一把泥土,不好这狗杂种要把我带到它地下的窝里去!

我虽然急破了脑袋却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只怕今晚真要给它做宵夜了,苍天啊大神啊,谁来救救我呀。

当我将天上管事的几位大神从头念了一遍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虽然微弱但在这乌七麻黑的地洞里却像是大海里的明灯,给我心头带来希望。

怪兽卷着我冲向那盏明灯,借着透过来的点点光线,我总算把这个怪物看清了,我地妈来,这分明是条超级粗的大蟒蛇,一开始我一定是让它给吞下去了,大概我骨头太硬硌着它胃了,所以很快把我吐了出来,原本它是想重新回遍锅弄碎了再吃,没想到我命硬又及时醒过来,刚才那一刀一定把它砍痛了,现在它想回家搬救兵,希望这洞里蛇母蛇子别太多啊。

巨蟒的速度很快,转眼到了光源之地,原来那点光亮是一块发着绿光的石头,这块奇怪的石头摆在一处十分空旷的地下大厅内,借着绿光我还看到石头旁边躺着一个女人,她脸朝下也不知状况,怪哉,难道说大蟒蛇的媳妇是个女人?她应该不会喜欢吃人肉吧?

大蟒蛇回到自己家里胆气又壮了些,刚才被我砍了一下的疼痛劲大概也已经过了,只见它身子一盘把我缠得更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嘴对着我头又冲下来。

我快被急疯了,再被它吞进去就不一定会好运到再被吐出来,可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怎么能伤到不怕刀砍的它。

情急下我把头一低,对着蛇身子一口咬下去,好腥,真他妈恶心人。骂人话说狗急了跳墙,狗急了咬人,我也顾不得讲究自己身份,这一口绝对一点没给它留情面。

“啊!”我突然大叫一声,蟒蛇原本摸起来还算光滑柔软的身体,被我一咬之下突然间变得又硬又结实,差点没把我满口牙给硌飞了。

怪不得刚才的柴刀都被磕飞,原来这家伙有这么一层保护,那我今天岂不是死定了?

我伤不了它,可它却对我毫不客气,张着大嘴又要再次吞我,慌乱下我见这蛇的‘脖子’下方有一处皮白白的地方,因为这里颜色与众不同,所以看起来是如此的显眼,为什么那个地方是白的呢,莫非那里皮薄肉嫩?所以才白?

还不待我想出个一二,眼前一黑我知道自己的头是被它给吞下去了,管不得多想,五指凝力朝着记忆中那处不一样的地方捅了过去。

感觉噗嗤一下,五指插进了蛇肉里!靠,莫非这条蛇跟练铁布衫一样也有个死门?天可怜我,让我无意中破了它的罩门,一定是刚才那番祈祷起作用了。

大蟒蛇剧痛下一甩脖子把我的头又吐了出来,而且终于松开了一直卷着我的身体,可这时候我却不想放开它了,好不容易抓到根救命稻草,只怕我现在一松手让它重新占回上风,那我会死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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