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缪斯,我已经和潜在的威胁对象进行了接触。”
白衣男子语气平静地说道,他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不悦。
“结果呢?”
“你也知道,我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如你所愿,仅仅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而已。”
白衣男子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地苦笑。
“这并无大碍,缪斯先生,把他们组织的所在地以及人员名单透露给我们就可以了。”
无线电传来的电磁音语气坚决而冷漠,似乎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抱歉,凭卑职微薄的能力,这实在有些难为我啊,威尔逊先生。”
白衣男子回复道。
“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违抗军令吗?!”
对方的声音中明显夹杂着几分怒意,无线电中的语气也变得更为严肃起来。
“命令?这难道不是要挟吗?按照正常的程序,我现在早就脱离了军部。我说过了,我讨厌威胁,只想和莉娜过正常的生活。我替你与敌方组织的交涉已经是我对你过分要求的最后容忍——威尔逊先生。”
听到这看似无理的要求,白衣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他不满地回应道。
“好吧,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关于敌方的情报,你是没搞到还是根本就不想告诉我?”
在似乎察觉到白衣男子的强硬态度后,对方的语气似乎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前命令的口吻也逐渐变得收敛起来。
“威尔逊先生,你应该清楚,以我的能力,这种事情并不难,但是……”
白衣男子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但是?”对方追问道。
“说到底……他们大多都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普通人罢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后,我深刻明白了这一点,因此我想尝试着理解他们。”
说到这时,缪斯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悲悯的感觉,那仿佛是一是对那群异端艰难处境的感同身受,如同一盏明灯般在他的眼中闪烁着那微微余晖。
“理解?原来我们杀人如麻的缪斯先生居然有这么高尚的品格,真是让人大为惊讶啊。”
对方嘲讽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嘲意与不屑。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怎么说吧,只不过,与那个人接触过后……我劝你以后的行事风格不要过于乖张,否则,你便是在引火上身,威尔逊先生。”
缪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是缘自于那遥远彼岸的心海。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他静静地看着远方辽阔无垠的天霞,伴随着未知的困惑和对未来的迷茫,关闭了无线电的按钮。
天空中一群燕群轻盈地飞过,伴随着风的律动,它们的羽翼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圣洁与耀眼。
微风轻拂,仿佛奏响了一曲悠扬的乐章。
林焉静静地坐在街巷的屋檐上,宛如一个沉默的哨兵,默默地凝视着下方的缪斯。
在听完缪斯与无线电那旁不知是谁的对话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接着慵懒地躺在屋檐上,悠然地看着天空中被风吹得四处飘散的云朵。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似乎是望出了神一般,心中不禁荡漾起一些复杂的情绪。
林焉也说不清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那一天,他放走了一个本该由他杀死的人,一个极有可能带给他灾难与危害的人,是因为他的那一番话?
不,这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因素,即便他亲口说了自己不会将所谓潜在危险对象的信息透露给对方,也并不会真的那样做。
或许白衣男子早已察觉到他的存在,而刚刚的话,只不过是白衣男子在逢场作戏时编出来的一套说辞罢了。
在那之后,他说不定会再次拿出无线电,将所谓的真实情况汇报给上级。
又或者,他背后的幕后主使可能另有其人,更有可能他仅仅只是将联邦当作一个情报的中转,而暗中策划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是自己放过他的主要原因,林焉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他的嘴唇紧抿,似乎在回想着一些事情。
他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直视着天穹上耀眼的阳光,妄图从这片光明中找到些什么。
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脸庞,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地飘动
他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童年的经历,人生的过往,以及那让如今的一切变得如此混乱的开端。
他深吸一口气,从屋檐上缓缓站起身来,接着,他俯望着这片街巷,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古旧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蔓藤,在岁月的沧桑变迁中遗留下了他们时代的痕迹。
老人在门口晒着太阳,孩童欢笑嬉戏,绿树花草点缀其间,石桥横跨小河,鱼儿游动,野花盛开。
是的,自己曾生活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是非也好,对错也罢,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确给自己留下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林焉就这么站在屋檐上,落寞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萧瑟。他静静地伫立着,任凭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
他找到了那个原因,那个为何自己要放过敌人的理由,那个多年来一直困扰着自身的心结。
他从缪斯的身上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仅仅是为了那种虚无缥缈无可言说的感觉,便使得他做了这个并不严谨甚至带有一丝怜悯的决定。
而他并不后悔,只是静静地眺望远方,眺望那些群山,眺望那片街巷,眺望那颗仍旧屹立挺拔的松树,以及这个即将覆灭的故乡………
接着我们便跟着来到联邦211年。
这一时期对于联邦军部而言是一次是至关重要的改革时期。
当时,联邦军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压力。
军部前最高统帅——绮文。
借助着其在联邦历史上所立下的丰功伟绩以及德高望重的社会地位正式宣布对联邦政府进行抗议。
这一抗议举动在军部内部引发了极为强烈的反响,军民们人人都情绪激昂。
其中部分极端分子更是趁机蓄意煽动,企图让军部脱离联邦的统治。
与此同时,各大媒体与报社也重新拾起了那种批判的文风,对联邦政府先前的种种行径进行口诛笔伐。
也就是在这种动荡和不安的局势下,缪斯回到了军部。
但可惜的是,这场改革只是如那间歇性的海浪般,只是仅仅拍打着首都以及其他中心行政区。
与此同时,放眼那个时代,信息流的传递过于缓慢以及信息差的不均等导致了一些偏离首都地区的地方政府,不,应该说是他们的市长。
在得知了军部与联邦的公然对立的情况下,一些欲望的种子便在他们的心中萌发开来。
于是他们便沆瀣一气,就如20世纪九十代的“寡头政治”那样,变成了一个关系紧密的利益集团。
介于当时的社会情况,那隶属于联邦政府独有的,令人闻之色变的、残暴的地方武装力量。
他们可以任由的剥夺人民的财富、金钱、土地,甚至是作为人的地位而为他们所用。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英勇的斗士敢站出来与之斗争
但这种人的结局往往是悲惨而无意义的,在炮火的无情洗礼下,他们也只能任由自己变成肉泥的与脚下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再由时光的变迁于数百万年之后变成那宝贵的不可再生资源。
当然,同样有一些抵抗分子,他们会采取一些相较上者而言更加委婉的举措。
他们将希望寄托于其他政府是否能对这种事情提供帮助,中心行政区,甚至是首都迪克斯科恩是否能通过更高一级的行政管辖权来约束这些不法分子的恶劣行径。
但在当时看来这显然是可笑的,先不说与军部的对立使其联邦政府本身现在便处于不利之地。
那些狂热的军部支持者煽动民众抗议的现场便不得不出动大量警力维护治安,以至于根本没有闲心关注此事。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在当时的社会形势下,根本没有办法将这条消息传达到首都以及其他的中心行政区。
正如我们刚刚提到的利益集团
——这并不仅仅是由地方资本家,强权者所构成并逐渐演变成类似于军阀般的组织。
在权力和利益的驱使下所涉及的一些地域资源分配不公,劳动力数量,城市建设,武装力量等一系列的问题。
正如稳定的社会现状才能维持其长期发展那般,他们便不能只仅仅考虑地区内的问题。
作为一种暴力统治机关,从人类漫长的掠夺史与苦难史中我们便可得知,地区所涉及的武装力量便必然会因某种风险而导致其内部冲突的爆发。
在背离了联邦的统一管理,形成了割据一方的这种局面下。
军事力量较强的地方政府,可以不断吞噬弱的地方政府来拓展自身。
而弱的地方政府也可以联合起来以弱胜强,甚至他们需分出一部分利益,因此,在这种关系为前提条件下,猜疑链便让整个形式变得错综复杂起来,生成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尽管如此,产生了矛盾,便必然要寻找一种解决的手段,于是,地方政府间便也重蹈覆辙般的沆瀣一气,在这众多利益集团中共同建立了一个大的利益集团。
他们彼此间密切相连,阻断了通往首都与其他中心行政区的所有通信与交通网。
尽管政府高层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们仍没有做出任何举措。
面临着军部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已足矣让他们焦头烂额,其他的中心行政区也疲于应付由此带来的种种事态。
而那些军阀政府们呢,它们则仍对此不为所动,维持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暴力统治。
而他们之所以不选择火上浇油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的武装力量远远无法应对,军部,首都,甚至是相对较弱的中心行政区中的任意一个。
而我们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便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