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墓园。
柳青遥牵着杨靖华的手站在一座墓前,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的字,对于杨靖华说的话几乎没怎么听进去。
“自从你不见了之后,你的爸爸一直在为了工作和找你这些事上忙得焦头烂额。四年前……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嫌犯那里有机会得知将你拐走的人贩子团伙的消息,却不想在追捕那个嫌犯的路上遭到了恶意报复……最终车祸不治身亡……”
“而你的妈妈,也一直在致力于寻找你这件事上,在一年前,她突然查到了关于你的线索,却在前往那个城镇的路上,因为过度劳累导致心脏负荷增加,突然猝死了……”
柳青遥低垂着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沉寂了好一会,他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上,转身跟着杨靖华离开。
柳青遥的直系家属都已经离世,所以杨靖华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柳青遥的家属往上数三代,不是从军就是警察,虽然母亲不是警察但也是一名法医。】
【……
除了一开始的一两年中,柳青遥一直有些沉默寡言,后来不知道是不想让杨叔叔但是还是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他话变多了不少,也乐于社交,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和些许的天赋也成功考入了警察学校成为一名警察。
柳青遥穿着一身便服,坐在路边摊上吃着小馄饨,跟同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眼神却在暗中观察对面的几人小团伙,甚至用眼神和同伴进行交流。
等他们露出破绽后,迅速冲过去一举将他们全部铐起来!
将这些犯人全部送回警局,他们才松了口气。
“柳哥,今天辛苦了。”负责审讯的警员朝柳青遥挥了挥手。
柳青遥回以一个笑容,“没事,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柳青遥叹了口气,放松地往后一靠,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哟!柳哥!”
柳青遥突然感觉到肩膀一沉,已经习惯地瞥过去,然后抬起手肘捅了捅他,“起开,你自个几斤几两没个数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啊!”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了张椅子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一手撑着额头打量着柳青遥,“啧啧啧,不是我说你啊,奔三了吧,还不打算找个媳妇呢?你要知道咱警局里头迷恋你的警花可多了。”
说着,他又佯装羡慕地捂着心口,“很难想象你看起来依旧跟个大学生似的,我也就比你小几岁而已,看起来像你叔,哎呀我的天。”
“别以这种方式占我便宜!”柳青遥好笑地翻了个白眼,“至于你说的那个问题,当然是不打算了。”
“诶你……行吧行吧!”男人无奈地笑着摇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有巴掌一半大小的木盒子,将其塞给了柳青遥,“这个给你,大家伙一起送给你的。听说你突然要离职了,吓了我们一大跳,赶忙想着给你送点纪念礼物,但吃的啊用的啊这些你都不缺,就只好送个你绝对没有的!”
柳青遥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小盒子,一脸狐疑地看向男人,“这么神秘?总不能莫名其妙给我塞了个对象吗?”
男人:“……”你也知道你没有对象啊。
“不至于。”男人嘴角微微抽了抽,拳头不轻不重地锤了柳青遥肩膀一下,“你打开看看?”
柳青遥手指触碰到小盒子的开关,想了想,他突然将盒子收了起来,笑起来怪欠揍的,“还是下次吧,我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人呆滞一瞬,假装生气地蹦了起来,伸手摁住柳青遥的头晃了晃,“你小子!”
柳青遥假装严肃,“大胆!我可是你的前辈!”
“行嘞,柳前辈,胡总队叫你呢。”旁边传来一道含笑但很活力的女声。
柳青遥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名女警正捂着嘴偷笑。
“……”
“嗯嗯嗯,去吧柳前辈。”男人也在旁边笑得颤抖。
柳青遥夸张地端着前辈态度,“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是!”男人立马表情严肃地朝他敬了个礼,只是他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
不仅如此,包括柳青遥在内,其他人都笑了。
总队办公室内。
胡总队看着年轻气盛的柳青遥,虽板着张脸,但眼里尽是笑意,“你的离职审批上面已经同意了,很感激你这些年的付出。”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柳青遥弯了弯眼眸。
胡总队和杨靖华以及柳青遥的父亲都有深情,虽然中间断了好几年,但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感慨地叹息一声,“你父母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闻言,柳青遥嘴角扯出一抹笑,随后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是啊,我可还记得一开始想当警察是为了将怪我的那些家伙都抓起来,结果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
说着说着,他感慨道:“真不愧是我,我都佩服我自己。”
胡总队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止住笑声后也带着笑意地看向柳青遥,“以后你也要好好的啊。”
“放心吧胡叔,我能照顾好自己。”
胡总队闻言挑了挑眉,“不如……”
柳青遥眼皮一跳,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秒变严肃地敬礼,“感谢胡总队的教导,在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先溜……啊不是,先撤退了。”
说罢转身就走,那速度,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胡总队:“……”
这小子,他还没说完呢,跑得真快。】
“真和谐啊。”柳青遥自己发出感慨。
贝赫芬格:“……你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话说回来,算算时间,柳哥现在岂不是已经三四十岁了?”突然有人震惊出声。
“不是,怎么看不出来啊?跟个大学生似的。”
柏特兰西:“好时髦的叔叔,还挑染呢。”
柳青遥:“嘻嘻。”
墨拉塔雅:“快给我们亲爱的柳哥找个女朋友!”
柳青遥:“……不嘻嘻。”
屏幕上的时间开始倒退,回到了柳青遥从深山里逃出来后的三个月后。
【……
十岁左右的男生站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张地图,而他就这么看着这张地图,表情是异于同龄人的冷漠。
地图上被他标注过的位置,正是他被拐时和被卖出去之后的地方。
根据他的父母也调查出来的信息,少年将它们都综合了一下。
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信息不一定还准确。
少年拿起笔,在地图旁边写了一些注释,核对无误后将地图收了起来。
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他背起书包往学校的方向而去。
路上突然注意到有道视线在看着他,少年敏锐地抬起头,准确无误地与看着自己的人对上视线。
那是名将及肩长发扎起来,带着副眼镜,看起来很儒雅的男性青年。
少年看着对方,停顿了两秒,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看起来不太在意的样子,只是在放学之后,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对方之前所待着的位置。
“在找我?”
突然,耳边有一道笑吟吟地声音响起。
少年立马转头看过去并且后退了两步,眼神冷漠当中还隐藏着一丝警惕。
青年男性朝他笑了笑,“原来不是在找我吗。”
少年:“……”
青年打量他一眼,“你似乎……”
少年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青年微微弯腰看他,笑道,“聊一聊?”
说罢,青年也不等他回答,便直接转身在旁边的路边摊上坐下,甚至还点了两份小馄饨。
少年:“……”
他对青年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上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并且被卖小馄饨的大姨打趣了一句:“哎呀,小朋友和哥哥都长得很俊啊!”
少年:“……?”
青年吃着小馄饨,一时间也不着急要和少年聊了,倒是后者有些无语地也开始解决他面前那碗。
虽说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可是这是大姨端过来的,而且不吃浪费。
吃完之后,青年优雅地擦拭了嘴唇,笑吟吟地看向同样刚吃完的少年,“你不算是你,对吧?”
少年一顿,看了他两秒后垂下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声,可能是压抑太久,也刚好可以倾诉,于是他便开口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刚被带走时,也许是在那个村子里待的那几年里。”
“你想报仇?”青年没有压低声音,似乎不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少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客人,却发现他们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半点好奇或下意识的眼神都没有投过来。
他回头看着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青年笑了笑,“你觉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出现?”
少年静了两秒,随即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回答:“为了让他成为自己理想当中的那个模样。”
“仇我当然想报,但需要用其他的方式。”少年面无表情地开口。
青年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可以帮你,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
他怀疑地看着青年。】
墨拉塔雅吸了口气,“所以为什么,教父你到处跑啊。”
r面带微笑:“有什么意见吗?”
墨拉塔雅:“当然没有啦,教父~”
柳青遥:“……”
他嘴角微扯,“所以,教父你是在做慈善吗?”
r抬手掩唇微微一笑,“也许吧,只是无聊的时候想要找点事情做而已。”
贝赫芬格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地以拳击掌,“懂了,我是教父无聊时的玩物。”
r:“?”
其他人:“……”
“菇菇,你的用词也太不恰当了!”
贝赫芬格无辜对手指,“人家又没去上过学。”
“……”
【青年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安抚道:“别担心,我帮你只是无聊间的一时兴起而已,能帮你到什么程度全凭心情,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这个周末就在这个位置等我吧。”
说罢青年起身向卖馄饨的大姨付了馄饨钱就迈步离开了。
少年:“……”
果然很奇怪。
但不知为什么好像可以相信一点点。
少年一边思考一边走回杨叔叔家里,礼貌性地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待着了。
……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周末当天。
少年早上就来到了说好的地方等着,只是因为没有说时间,所以他等到了中午才了看到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走吧。”
一看到他,青年就笑着招呼。
少年默了默,起身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虽然冷漠,但意外的言语直接。
走了一段路后,他抬头瞥了青年一眼,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笑着,不累吗?”
青年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此笑容稍微加深一些,“我倒觉得不会,就像有些人放松脸部是面无表情一样。”
少年顿了顿,小幅度地点点头,“好吧。”
说完这几句之后,两人当真是一言不发地来到了目的地。
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面前的不算很高的山,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市,少年看向青年,“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锻炼。”青年笑眯眯地来到他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很适合练习各种武术。”
“武术?”少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是个好主意。”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青年抬手打了个响指。
他们身上的服装当即就发生了改变,变成了适合运动的运动服。
少年:“?这是什么。”
“魔法?”青年微微挑了挑眉,笑着回答。
少年没有在意这方面,开始跟着这名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开始学习武术。
比他想象中的要艰难多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想着。】
墨拉塔雅默了默,取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原来教父你会武啊,为什么之前不亲自教我们,没爱了是吗?”
教父微微一笑:“当时没有心情,所以不想亲自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