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见童渊不相信袁云可以贯穿那套黑武甲,于是很肯定的给了对方一个答案,也不管对方信不信,但是他自己却是信心满满的。
郑玄说完,就十分爽快的享受了一遍童渊的惊讶之色,然后才对着袁云道:“你那会喷火的东西拿出来显摆下,让这个乡下人也见识见识城里人的玩意。”
袁云苦笑一声,郑玄今日玩得可是够大的,竟然连自己的火枪也要动用,真不知道他们几个老头子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童渊向来对自己的武技信心十足,所以就一直满脸讥笑的看着袁云,他根本就不信这么个瘦弱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自己都穿不透的盔甲,这世上能穿透的肯定没有第二人,所以他只是有些幸灾乐祸。
袁云走近了几步,左右衡量了一下自己与盔甲的距离,因为手里的火枪实在没什么准头可言,所以必须反复的找准位置,才能下手。
终于,袁云缓慢的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铁疙瘩,然后将右手平举,一只眼睛还闭了起来。
童渊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袁云的怪异,只是不管他怎么看,都无法看出这铁疙瘩有什么锋利的,既不是刀具,也不是弓弩,如何可以穿透那套盔甲?
这时郑玄与华佗两人都纷纷伸出双手堵住了耳朵,只有童渊还一个劲的傻瞧着袁云,完全没注意身后两个老头子的变化。
砰!
一声巨响立刻吓得童渊差点跳起来,亏得他修为高深,没有把惊慌表现出来,否则在郑玄面前就糗大了。
见盔甲上冒了一阵烟,童渊赶紧走近几步,立刻在黑武甲上看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将盔甲前后彻底贯穿,这下使得他龇着牙,深深的倒吸口凉气,有点见了鬼的感觉。
很快,童渊又稍微抬头看了眼盔甲后面的墙壁,只见墙壁上也有一个圆洞,但是并不太深,圆洞之中镶嵌着一个黑色的铁弹丸,而这个小圆洞的周围墙壁却有大量裂痕,这力道已经超出了想象。
皱了皱眉,童渊立刻转身冲到袁云身边,袁云连反应都没有,就发现手里的火枪已经被童渊握在了手里。
童渊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学者袁云也对着黑武甲比划了两下,却根本无法弄明白这火枪的厉害之处,最后只能深深一叹,然后将火枪还给袁云,这才抱拳对郑玄道:“看来张绣确实是死在这小子手里的,如果这火枪对着老子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老子也必然中招。”
袁云心里暗笑,童渊不说刚才和郑玄的打赌输了,而是又扯到了张绣那边,难道是想要混过去不成?这根本不可能吧,郑玄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坑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果然,只听郑玄笑道:“张绣的事情咱们都已经约定了,就不要再提了,战阵厮杀哪有一个定数,怨不得人,现在既然你童渊打赌输了,咱们就来谈谈你另一个徒弟吧。”
童渊见混不过去,于是撇了撇嘴,不悦的将长枪收起,然后坐回了郑玄身边,还不忘记赶紧抓个蹄髈往嘴里塞。
“什么另一个徒弟,郑老头难道说得是张任那个兔崽子?那家伙如今在益州,不怕路远的话,你想找他尽管去找,老子又没拦着。”童渊说完,就往嘴里开始灌酒,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郑玄很没好气的吹着胡子道:“那张任还不如张绣,老夫找他作甚?老夫想说的是赵云,你那个关门弟子。”
童渊虽然还在仰着脖子灌酒,但是眼珠子却转来转去,显然是不太想别人去招惹自己的关门弟子赵云。
赵云可是童渊心中的大爱,自己一套百鸟朝凤枪虽然厉害,但是张绣与张任就只会傻学,学会了就沾沾自喜,但是赵云不同,学会了这套枪法后,竟然可以指出其中的弊端,并且从百鸟朝凤枪中自己悟出了一套七探盘蛇枪,有这种关门弟子,哪个师父不是大爱,焉能让别人轻易的插手?
童渊思索完,放下了酒壶,然后问道:“我那徒弟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到他了?”
郑玄呵呵笑道:“你也看见这套盔甲和那小子手里的家伙了,这些都是老夫待的那座新城弄出来的,如今新城正在扩大,但是人才难求,你的徒弟既然是有本事的,老夫就寻思着让他来帮忙,可是一打听才知道,他去投奔了刘备。”
童渊一怔,疑惑道:“赵云这小子为何要去投奔刘备?刘备那人就几千兵马,说是个皇叔,但是不是鬼才知道,跟着刘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这不是自毁前途吗?”
说完,童渊歪了歪脑门,然后对着郑玄道:“老子这个徒弟要是来了这个什么新城,到底是个什么待遇,不会是个看门狗吧?要是这样就算了。”
郑玄呵呵笑道:“新城都是靠本事吃饭,前阵子有位叫张辽的人,刚刚被朝廷封了前将军,他之前可是吕布那边的降将,但是一身真本事,靠着自己硬是获得了这个封赏,新城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机会罢了。”
说到这里,郑玄稍微停顿了下,然后带着一脸嘲讽的表情看着童渊继续道:“就是不知道你那关门弟子有几分本事?别来了新城混不下去,结果被老夫赶走,那可就丢人了”
童渊哇呀呀的大叫一声,然后拍着桌子道:“老子的徒弟会比那劳什子的张辽差?你且看着赵云吓破你这个老东西的胆子。”
郑玄闻言立刻拍掌道:“要真是如此,老夫敢保证赵云这个小子绝对也可以获得将军的头衔,还是朝廷封赏的。”
童渊眼珠一转,赶紧追问道:“此话当真?”
此刻华佗也忍不住了,呵呵笑着插话道:“郑玄大家何时说过谎话了,童老先生该相信才是。”
童渊这才哈哈一笑,道:“有你们两个老东西背书,老子自然相信,既然赵云投奔了刘备,此刻应该就在刘表那里,老子且去打个转,看看这小子到底是脑子里装了什么,有大前途不奔,非要去跟着刘备瞎混个屁。”
郑玄这时才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你这个老东西可要小心那刘备一些,别临老了却在阴沟里翻船。”
童渊闻言一阵疑惑,良久才道:“这话如何说的?难道那刘备有什么不妥?”
郑玄哼了一声,不悦道:“你自己本事这么大,就自己去查好了,免得老夫说出来,你还当老夫在背后伤人,老夫不耻也。”
童渊眼珠又转了一圈,然后才点头道:“这倒是你这个老家伙的风骨,既然如此那刘备就真的有问题,老子那徒儿又是个一根筋的,这确实不能给人坑了。”
说到这,童渊似乎开始着急起来,再次离开座位,然后来回走动了几圈,最后一拍脑门道:“不行,老子这就要去荆州走一趟,怎么都觉得十分不妥,赵云这小子太年轻了,哪里知道江湖凶险,啧啧啧。”
童渊果然是个性烈如火的脾气,这句一说完,立刻抱着一坛桂花酿,转身就要离开,临到门口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然后回身对着袁云道:“你与张绣的恩怨,等老子从荆州回来再跟你慢慢算,眼下可没空搭理你,且好生等着。”
话音一落,袁云就感觉眼前突然模糊了下,这位八十多岁的童渊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这就不对了吧?刚才打赌输了,不是说这事揭过了吗?怎么还有后续,年纪大了就可以输了不认吗?
倒霉催的。
就在袁云嘟囔的时候,郑玄却呵呵笑道:“袁候,张绣那件事情不用再担心了,童渊不过是面子挂不住罢了,也就是丢下一句狠话,不用太过担忧,你没见他把他的斗笠留下了吗,那斗笠就像他的印信,这就代表这个老家伙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袁云一怔,这才将手里的斗笠提起来看了一样,顿时有些吃惊,只见斗笠之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小小的童字,不仔细些还看不见。
郑玄继续道:“童渊乃江湖中人,他虽然名义上只有三个弟子,但是其门下能人无数,你杀了张绣,他门中那些跃跃欲试想要报复的大把人在,如今童渊留下这顶斗笠,也就是和解的意思,以后袁候不用再担心会有童渊的门下子弟前来骚扰。”
袁云再次一惊,赶紧唤了石沉过来,然后把那顶斗笠当做宝贝一样的嘱咐收好,否则光是想象都可怕,那些江湖高手要是不断来自己家行刺,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这时郑玄笑道:“童渊去盯着那虚伪的刘备也好,说不准还能把那个伪君子给揪出来。”
袁云苦笑一声,对着郑玄拱手道:“老先生说那刘备又有何用?童渊老前辈这莽撞的个性,估计也要被刘备那个伪君子骗了去。”
郑玄呵呵笑道:“小子你太看轻童渊了,他要不是面对我们这些老友,如何会放下防备,要是他真的防备起来,哼哼,那可就是一块顽石,谁也攻不破。”
华佗这时插话笑道:“童渊老先生就是个极其护短的性格,他听说自己的弟子赵云跟了一个有问题的人,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且看他的本事就是了,袁候要是不放心,不如派些人手去跟着,兴许还可以帮忙。”
袁云一怔,疑惑道:“这种武学宗师不是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吗?如何会肯接受我的帮忙?”
华佗与郑玄相视一笑,后者答道:“童渊有一点与你小子很像,那就是绝对不吃亏,有便宜占哪里肯放过,你要是敢派人帮忙,他就敢大大方方的利用,而且还别指望他会说半个谢字。”
袁云脸皮抽动了一下,原来这童渊就是个老顽童啊,不过这样也好,与这种人打交道,总比尔虞我诈来得轻松。
现在师父直接去拎徒弟了,也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把赵云给抓来,要是赵云真的听了童渊的话,来新城任职,这个保安队长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