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3章 否认

“大家都坐吧。”元子也招呼道。

“过来和我坐在一起。”本来元子示意世梵令坐在上方一些,不过世梵令又叫孟离过去。

孟离被他这么一喊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她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打算坐在最下方呢,这下他这么喊了,也不太好意思拂了他的意,便也厚着脸皮过去坐在他身边了。

元子和智姑娘坐在一起,时枝也挨着智姑娘,而世梵令旁边是婆落,其余的神巫人都坐在下方一些了。

刑修:“……”

按理说,他应该坐在世梵令旁边,这才符合他的身份。

世梵令这人,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坐。”元子招呼刑修,刑修只能不情不愿又憋屈地坐在最下方,和神巫阿婆们坐在一起。

位置固定了,智姑娘又再次起身给大家泡茶倒茶,而婆落总是时不时地看向时枝。

元子见此直接说道:“婆落,就是她。”

“嗯。”婆落一直没什么表情。

“过来看看。”她又说道。

时枝有些茫然,看向智姑娘,又看了看孟离,似乎在等她们发话,时枝只觉得神巫人长得吓人,丑陋,又不熟悉,不太敢轻易靠近。

婆落见时枝不肯过去,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皮,并没有说别的。

现在时枝跟着智姑娘的,所以孟离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开口,便没说话,智姑娘扫了孟离这边一眼,才对时枝说道:“你去吧。”

“没事的。”她补充了一句。

时枝这才忐忑地站起来身来,从元子后面饶了过去,走到了婆落身边,婆落坐着,时枝站着,婆落就这样打量着她,也不说话,看得时枝心底有些焦灼。

尤其是听到婆落那粗犷像牛一般的呼吸声,让时枝忍不住蹙眉。

“蹲下。”良久婆落才开口说道。

时枝默默蹲下,婆落伸出她那粗糙至极的手覆盖在时枝的额头上,她来回的揉,粗糙的皮肤咯着时枝光洁的皮肤,让她产生了极强的不适感。

她下意识地躲了躲,婆落哼了一声:“躲什么?”

“疼。”时枝委屈地说。

孟离看时枝这样,也感觉她确实有点委屈,忍不住跟着蹙眉,这婆落看起来有些古怪,神巫一族整体都显得很古怪。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婆落头顶上长长的角,因为她坐着也比别人高,头顶的角到不碍着谁。

“这点也叫疼。”婆落淡淡地说道。

“智姑娘给每个人都倒好了茶,走到了时枝身边,智姑娘一直是孩子形态,站着跟时枝蹲着差不多高,她看着时枝发红的额头,也有些为难,不过见元子一言不发在旁,她便只能对时枝说道:

“别怕,婆落不会伤害你。”

“忍一忍。”

“好,我知道了。”时枝委屈地看了孟离一眼,或许是指望孟离帮忙说点什么。

不过孟离什么也没说。

“低头。”婆落又说。

时枝乖巧地低下了头,婆落把手覆盖在了时枝的头顶,似乎非常用力,孟离看着时枝的肩膀一点一点的被她往下压。

“疼。”时枝再次喊道。

孟离能感觉婆落用了力量在其中,不然普通的按压绝对不会如此。

“好疼呀。”时枝又喊道,她现在觉得脑袋上有千斤重,快把她的脖子和身体挤压在一起了。

孟离隐隐约约感觉得出婆落在做什么,却又不能准确的说上来,如果按照她心中大致想的那样的话,那智姑娘元子是不会管时枝的吧。

自己和时枝至少还有那么一份情谊在,只是她刚想开口,身旁的世梵令便伸出手拉了她一下,然后冲着她摇摇头,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喝。”世梵令说道。

世梵令这态度,孟离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在时枝的头被婆落活生生的压在她腹部位置时,婆落终于松开了手,她一松手,时枝就跌坐在地上,孟离见她脸上有泪痕,还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有些心疼,但刚才自己既然没开口说什么,现在更没必要说什么了。

说什么都总显得假惺惺,内疚是有,毕竟在场的人都沉默没帮她,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不会有危险。

智姑娘大概也和孟离想的差不多,说不出什么来,婆落说道:“过去坐。”

智姑娘扶了一把时枝,她站起来,便自己过去坐了下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没有刚才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疲惫,外加满眼的委屈。

她委屈地看了一眼孟离,孟离回以抱歉的目光微微颔首。

“辛苦婆落了,我敬您一杯。”世梵令举起茶杯,婆落便直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智姑娘见此又去给婆落倒茶。

婆落转头看着世梵令,世梵令说道:“慢慢喝,慢慢说,不着急。”

“不急。”婆落也说。

他们不急,但是智姑娘和元子着急呀。

尤其是智姑娘,比元子沉不住气多了,她一直在给元子使眼色,毕竟他们那一群人,也有成为噬灭的宿主的人,比如说温致。

元子智姑娘急成这样,才慢慢悠悠,客气地问道:“婆落,也看了,如何说?”

“她不是。”婆落只是很冷淡地说。

她话音落,大家都沉默了,婆落见此才补充道:“她不能。”

她不是,她不能,让时枝感觉自己在某种意义上被彻底否认了。

虽然还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被否认了什么,但就有这样的直觉,她显得更加委屈了,受苦的是她,被否认的也是她。

元子微微蹙眉,问婆落道:“为何?”

“她带着使命诞生而来。”

婆落转而看向世梵令,问道:“是吗?”

世梵令微微挑眉,笑了一下说道:“带没带使命并非我说了算。”

“诞生之初是如此吗?”婆落问。

世梵令说:“从没改变过她什么。”

“自然而然就成这样了,时枝,我对你做过什么吗?”世梵令看向时枝。

面对世梵令那淡漠的就像看陌生人的眼神,时枝有些难受,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没有。”

“那就是了。”世梵令收回目光。

婆落还是那句话:“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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