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不走,我也不好出言撵,客客气气的几句话,不得不邀请他们进屋里来坐。
话说,这三更半夜,他们这一家子风风火火敢来这丧葬一条街,想必也是从哪打听到我的地址找来的。
要知道,正月还没有过完,清明节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到,一般此种时间段,丧葬一条街的老板们,还得在初六或则初八才能开门。
在开门之时,还得放鞭炮以此预祝新的一年,顺顺序序,发大财。
暂时不提这些老板们开张的事,我对眼前出现的这几个人表示不爽,这个时候来找我未必有什么好事。
首先我拒绝给死人善后事宜。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这几个人来除了感谢我,因为他们家里老妈把一笔现金藏在棉絮中,然后,棉絮差点就被他们家的人扔掉在垃圾桶,结果我的提醒,他们及时找到还没有被人拾起拿走的棉絮,从棉絮里找到两万多块现金。
这还不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老妈死在医院,但老妈的屋子里发出奇怪的响声,甚至于还有一股恶臭的味儿。
这让几个孩子都不敢进老妈的屋里,所以这次来是想请我帮忙去看看。
推辞不过,加上他们一再承诺给我双倍酬劳,看在钱的份上,我只好勉为其难跑这一趟。
话说对于我现在的情况,钱是最重要的。
但是咱赚钱有道,不能抢,不能骗,是帮人做事正大光明赚来,所以跑一趟辛苦一点也没事。
坐上他们家的车,听他们在车上谈论来丧葬一条街之前心里各种想法,还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等,不由得暗自好笑。
看来这丧葬一条街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即便鼓起勇气来了,心里也是发虚的。
何况这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真的不太合适。
之前我是太困,躺在床上都没有来得及合上眼休息一下,现在坐车里,摇摇晃晃颠簸的感觉,没有让我不舒服,反而觉得就像坐在了摇篮上,晃来荡去昏昏欲睡起来。
我是真的在打瞌睡了,有觉得闭上眼那一刻特别舒服。
意识神游中,隐隐约约听到车里有人说话。
“当时我在里屋忙,知道小达出门,却听到屋里传来很响的动静,这动静就像有人猛然把门推开,我跑出来看,又没有人……那个时候,我想是听错,在后来妈出事,回头想,或许她那个时候是魂魄跑回来了……”
神游中的我,意识在渐渐模糊,车里的声音忽远忽近,就像抓不住缥缈的纱雾,就在我神游特别惬意的时刻,猛然听到一声喊;“小陆,救救我……”我是很真实的听到呼救,神经质激灵了一下,立马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车里。
刚刚呼救的声音,像极了方姐,难道她此刻出于危险中,需要我去搭救?
我在东张西望,借助路边灯光看地形。仿佛看到一栋栋楼,这是已经进了不知名的居民小区?
疑问中,车子停下,有人在喊我说到了。
我下车,看清楚这是一栋安置小区。
因为光线原因,暂时不清楚方向,只是看到黑乎乎一片楼层。
其中有不少绿化树木,刚刚打瞌睡是怎么进的大门,完全没有一丁点印象。
还有就是这座小区叫啥名,也是不知道。
跟几个人进了一电梯,电梯哗哗上去,到了八楼。
进了804房子,屋里是木地板,还算整洁。
一个半大的男孩,也不是半大,应该有二十多岁,浅平头,眼神深邃面无表情。
我进入之后,这男孩深深的瞥了我一眼,收拾了正在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低头朝里边走去。
不知道咋回事我有觉得这男孩有点小麻烦。
所谓的小麻烦,就是这男孩整个看起来不阳光,阴阴的感觉。
“陆师这就是我老妈的卧室。”临近客厅最近的一间紧闭房门,被说话的人推开,推开之际我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腐烂气息。
这种气息就像有烂肉发臭生蛆的味道,嗅到这股气息,就让人作呕。
还别说,这屋里阴森森,冷飕飕的。我一个人进去,回头看其他人,他们都面面相觑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我去,这可是他们老妈的卧室。
亲人去世,一般成为中阴身也不会坑自己的家人,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害怕什么。
屋子里堆了几口袋貌似粮食的东西,地上散落了不少谷子壳,床早就被拆了,床的主要构件被立起,靠在一边墙壁上。
屋里没有多余的摆设,有一个简陋的衣柜。
衣柜是三开门。
说真的,除了在进门那一刻感到屋里有阴森气息外,进门之后,我都没有觉得屋里有异样感的东西存在。
这股臭味,我觉得应该是衣柜里散发出来的。
还有一个常识性问题。
那就是这屋里的光线存在一定因素,光照不足,即便开灯,屋里也是阴暗阴暗的。
这真的不适宜老年人居住,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这样想我果断的开了衣柜门。
开了衣柜门后,恶臭的气味越发浓重,在衣柜里我看到一床薄卷起的棉絮。
由此我笑了,一把拉了棉絮,随即从棉絮中滚落出一条已经死亡老鼠幼崽。
还有就是棉絮散开滚下来一只老鼠几近干枯的躯体,还有不少黑色的蛆虫。
好吧,这一家人真的是太搞笑,被一只偷吃谷子,又被困死在衣柜里的发臭老鼠吓得要死。
居然不顾一切在丧葬一条街来找到我,帮他忙查死亡老鼠之谜。
我摇头,感到莫名喜感的同时,冲外面喊:“你们可以进来了。”
几个人在外听到我喊声,急忙推开门,看见散落在地上的棉絮,看见死老鼠,一个个哭笑不得的样子,不住的说着无关紧要的废话。
有人清理现场,有人在忙倒水,还有人在抱怨,这半夜三更的啥也没有找到,就找到死老鼠。
还有人后知后明说难怪屋里发出异响,目测就是这只死老鼠作怪,吓傻一家人。
最终我的得到了一笔酬劳,临走的时候,对他们说:“问题不是你们老母亲去世的事,是你们家孩子有状况。”
“怎么说?”
“你们家孩子抑郁症严重,有自残倾向。”我一语点破,这家人都点头,说的确有这事,事情起因还得从很多事来说起。
我对阿婆的儿子说:“你就是种恶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