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司来电,但我觉得跟林刚表哥没必要做那么多解释,就点头说是。
老屋。
两个小妞,说说笑笑,忙碌中寻找快乐。挺不错,一个在择菜,一个在切菜,看见我们回来,两个人停住手里的活,兴致勃勃跑来看巴笼。
一条鱼都没有。
两个小妞脸上顿时染上一层霜。
“哼,你们俩干什么去了,鱼没有钓到,还耽误那么久才回来?”周燕如此,故作生气,叉腰模式,一双桃花眼却不住的往我身上飘。
旭阳一旁优雅矜持抿嘴笑。
倒是这周燕很是拿得开,那眼神特大胆,火辣辣,肆无忌惮的。
我避开周燕的眼神,伸手拉住旭阳往屋里走。
“干什么,我要帮煮饭。”
我悄声的说:“还是让表哥弄,咱吃现成好了……再说,我现在需要安慰。”
“怎么啦?”旭阳狐疑的看我。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累……你们都没有钓到鱼,怎么还累了?”旭阳娇嗔指责道。
“鱼,是钓到的,没来得及抓住,就又跳河水里去了……”
“你,还是表哥,一条鱼你们两个都抓不住,这条鱼可真够狡猾的,也挺大的……”旭阳说话,懒得理我,再次走了出去。
好吧,现在旭阳的确有点奇怪。
没有以往那么爱黏我。
我现在真的很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就觉得不舒服。就跟不小心吞了一只死苍蝇,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呼吸都不顺畅的感觉。
或许我是因为发烧情况,还没有好转,再去河边吹风所致,在旭阳走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就打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喷嚏。
完事,自己伸手去摸额头。
还别说,有点烫手,人也有点乏力。
我进屋里,啥也不想说,倒头就睡。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然后被一阵尖锐的叫声惊醒,我睁开眼。
啪嗒----
是水滴在我睁开的眼皮上,然后我往上看,看见的不是帐子。是树,我身下湿漉漉的,还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我神经质的想爬起。
却发现浑身无力,与此同时,我惊愕的看到,自己居然躺在河边浅水处。
衣服,裤子湿透,双腿还侵在水里。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满脸惊疑中,我再次尝试想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白森森的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
我大叫,努力想摆脱这双从水里伸出来的手。
可是这双手,就那么死死的抓住我不放。
接着,我听到岸上有表哥的声音说:“陆朗,你去吧,欠债还债,你这可是欠下的命债,只有你去了事情才会结束。”
听到声音,我抬起头,看到周燕,还有旭阳都在冲我扬手,示意我去还命债。
“不,我还有大好前途,不能这样死了,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喊他们帮我,只要他们稍稍出把力,我就能成功的摆脱,来自水里那双鬼手的控制。
可没想到的是,岸边的三人,貌似不愿意理睬我,居然回转式向回路退去。
接着水里伸来了无数双白森森的鬼手,猛然把我往水里一拉,透心凉的感觉特别真实,我一个冷战,一哆嗦,猛然惊醒。
惊醒后,我果真看见床边围了三人。
林刚,还有旭阳,以及周燕。
我的额头,还有其他地方,都被抹了白酒。
旭阳眼眶乏红,手里捏了几粒药,貌似是感冒药什么的,看见我醒来,把药放下,拥住我说:“陆朗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不咱一起回去呗。”
“没事,就是刚才去了河边吹了冷风,可能原本是没有好完全的 ,所以……”我的嗓子特别疼,说话也有气无力,之前是做噩梦了。
梦境中的景象,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想起三人那么冷漠的对我。我有一种,世态炎凉之感,同时倍感孤独。
对旭阳,也是有了小小的疑虑。
“陆朗还是合适在农村,农村挖泥巴虽然累,却能强健体魄。”
表哥又在说笑了。
但我们都没有笑,包括旭阳还有周燕,都没有笑。
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我再发病的缘故。
好在这次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吃点感冒药,喝了点姜汤,就再次睡着了,这次睡着,没有做可怕的噩梦。
却梦见我的母亲。
小时候,我难得生病,但每一次生病都很严重。
然后,母亲就守候在床边,在我额头上弄什么东西,手掌心画什么符文,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时候很小,真的不知道母亲是神婆来的。
但每一次生病,必发高烧。
每一次发高烧,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在十二岁发高烧,是中午,白晃晃的太阳下,居然看见一个老头,骑跨在我们墙头上冲我笑。
然后我就喊母亲出来。
母亲出来后,却是没有看见什么老头,喊我回屋里。
那晚上我发高烧了。
发高烧后,我被带去打针,吃药,完事因为药物的作用。迷迷糊糊睡着了,因为睡得早,所以没多久就醒了。
醒了之后,我口渴,就摸索起来,也没有开灯直接走了出去。
屋外,亮晃晃的月亮光,倾照在大地,活脱脱就像白昼。站在堂屋门口,能看清树木,还能看见母亲躬身在一块长条状的青石上,捣鼓什么玩意。
我人小,脚步声也不大,即便走到母亲的身后,她也是不知道有人在后面。
然后我看见母亲手里捏了一枚铜钱,嘴里念叨,各种听不懂的言语,然后闭上眼,把铜钱往青石上一放。
嗨,不得不说我母亲是有技术的人,就那么一下,铜钱立在青石上纹丝不动。
“唉。二叔,你老人家就别找陆朗的晦气了,他还小,经不起你老人家的逗玩,明日我就去给你烧纸,你修房造屋也是可以的,但千万别来找孩子的晦气。”
我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对这么一枚铜钱说这些奇怪的话,她喊的二叔又是谁。
直到第二天我好了,母亲也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我就没有看见那个怪老头骑跨在墙头上玩了。也就是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再生病。
这次,母亲慈祥的凝望着我,眉宇间充满心疼关怀,只是不言语,就那么看着我。
直到门口传来动静,门开,母亲消失不见。进来的是旭阳,她咬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顾忌着没说出来,然后问我好点没。
我说没事,现在想起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