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丧葬一条街租铺子,这是我以前想都没有想到的事。
可现在情势所逼,为了能有一个落脚点,我不得不选择租用铺子。
铺子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一个月七百五租下来,以季度为单位结算一次,我跟租房的人签了合同,然后真的就待在铺子里。
要过年了,丧葬一条街愈发冷清。
很远都没有一个人出现,全是关着或则是半开着的铺子,要么就是悬挂在门楣上的花圈,特别惹眼,还带着那么一点阴森感,此刻整个丧葬一条街都充彻着一种特别诡异的气息。
在加上阴冷的风,从街这头窜到那头,冷飕飕,阴森森的。
我出现在丧葬一条街好像没有引起谁的关注,包括房东来了,又走了,都没有人出现过。
可就是在我,准备待在这里,清理一下铺子里的垃圾,然后就从斜对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烫卷短发,皮肤白净长得还算端正的中年阿姨,穿短款羽绒服,牛仔裤半筒靴,不请自来到我刚刚租下的铺子门口张望。
我估摸着这位阿姨并不是顾客。
因为我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女人在斜对面半开的铺子门口,跟人说话,而且好像还在嗑瓜子。
所以这位阿姨的出现,我料定是她好奇的缘故。
“阿姨,有什么事?”
“哟,啧啧啧,果然是一新新鲜鲜的小鲜肉。”
这天还没有黑吧!我伸长脖子看外面,天亮晃晃的。
不由得嘀咕一句问:“你能看得见我?”
这位浑身来劲,沉迷于自我陶醉的阿姨,咋一听我这话,不明就里反问一句:“你这话啥意思?”
我没有理睬这位的问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一般人是看不见我的。”
这话一出来,阿姨吓住,接着就是妈呀一声怪叫,撒丫子跑。
高跟鞋都跑落了,然后回转式捡起来,头也不回的继续跑,直接跑得没影了。
噗嗤!
话说这老赖挺来事的,知道我在吓唬这这位阿姨,立马配合,悄悄咪咪走到角落处躲起来。
这会看我把吓跑了,这才慢悠悠的摇动尾巴走出来,咧嘴一笑,超可爱的。
有时候吧,我真的会忘记老赖是赖酒鬼附的,把他真当成一条狗了。
那阿姨被吓跑,我急忙关了门。
不多一会,外面有动静。
然后听人说:“这铺子,是周老五开的,他一直都没有啥生意,加上爱赌博,搞尼玛一年下来,没有收入还倒赔,婆娘气得要跟他散伙,他自个儿生闷气,那晚上就在九道口酒馆,灌了四瓶啤酒,两瓶老白干,喝醉酒人事不省倒在地上,第二天发现人都硬了……”
“对,应该就是这回事,可是他铺子怎么会有新鬼?”说话结巴的是刚刚被我吓跑的阿姨。
她提到的新鬼是我?
周老五就是这铺子的老板?
那我之前接触的是谁?
不会是鬼吧!
我不敢动,不敢出声,也不敢问,安静的伏在里面。
接着又有人说:“周老五婆娘现在在哪?”
“不清楚。”
“好像自打那天之后,周老五这铺子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其实要说周老五倒霉,还是因为跳水池那边那栋别墅,要不是他逞能,别人都不敢去的,他自己能耐接下来这活,去了之后搞得吃不了兜着走,差点丢了命,完事就一直倒霉。”
说这话的人,中气十足,声音也响亮,应该是一个身体很好的大叔。
我在门里看不见这些人。
只是在想这周老五死了还是咋样了,他怎么又跟别墅扯上关系?
正疑问中,有人说:“散了散了,管他有没有鬼,我们不去理会,这鬼也未必找上我们……”
“别啊,帮帮我,刚刚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结果,那个鬼还问我怎么能看见他的……”看来阿姨是真的被吓着了,所以去搬来这些个半斤八两的丧葬师。
所谓的丧葬师,其实没有什么真本事的。
无非就是经营一家售卖死人用品的店铺,然后在自己的名头上,有那么些个稍有点本事的阴阳师,帮人牵线,介绍给事主,从中获取点回扣啥的。
就是好处费呗。
所以我觉得这几个人闹渣麻的人,其实就是几个丧葬铺子的经手人。
真有本事的,早就进来查看了,也不会在那三言两语空了吹。
阿姨不依不饶要这些人进屋看,而这些人心里是虚的,表面上咋呼一下,然后准备各自散开。
阿姨见状哭兮兮的样子求他们帮忙支招。
有人说了:“你去尚家宠物店,找一个叫尚敏的,她能有办法帮你。”
哎!居然有人提到尚敏?
好奇怪哦,我正在暗自奇怪的时候,有人又说:“听说尚家那丫头有点神经病,但是来了一个本事很大的人,把她的病治好了,还去了一个叫啥名的地方,做了一件更大的大事。”
哼,这一定是尚妈大嘴巴说出来的。
我去找怨灵之树这件事,只有尚敏知道。
至于尚妈我是半句话都没有透露,不过母女始终是母女,难免有时候不注意说漏嘴。
“好大的事哦,未必他还有早些年的那个张瘸子厉害?”
嗨,还真别小瞧了这丧葬一条街,这些人好像对外面的事都很清楚。
我正纳闷专注的听外面人说话,又听到一个人说:“张瘸子还不是特别厉害的,你们听说庙祝公的事没?”
“那个庙祝公?”
“就是很多年前,一个庙祝死得不明不白,是被一张奇大的树皮包裹,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张皮,整个人的骨架好像消失了,或则融化掉了……”
“哎呦,你们别说了……我感觉好冷……”之前那位阿姨,貌似被讲的事吓住,加上此情此境,她心里发虚,面面相觑的说。
“好吧,都散了嘛,也没有什么屁大的事,我觉得是金凤看走眼了,眼花产生幻觉。”
有人这么说,除了叫金凤的阿姨外,其他人都赞同表示自己还有事,还得忙活还有人借口说要准备回家过年,现在关了铺子要走人。
当下外面一片安静,好像人都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看老赖,他趴在地上,拿眼睛瞄我。
我蹑手蹑脚靠近门边,从木板缝隙中往外看。
边看边想他们刚刚说的庙祝,会不会就是我外公。
因为我外公也是死在树皮中,剩下一张皮——
同一时间,我木板缝隙中看见,其实外边还有一个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深深的凝望着铺子,稍作迟疑,还是快步的离开了。
顿时,在我缝隙的局限下,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存在。
整条街都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然后我的思绪在安静中,仔细衔接刚刚这些人说的话,说的事。
周老五?是怎么回事!
别墅,周老五接的单子是别墅,那么他又在别墅遇到什么情况?
这个别墅跟方姐发生的事,不会是同一件事同一个地方吧!
各种疑问,我还得忍着不敢出去,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就是春节。
这两天我都得在这铺子里。
好在铺子里有吃的,一个小型电冰箱,就放在柜台侧面。
我看了冰箱,里面吃的还真不少。
火腿肠,还有就是水面,以及其他可以泡水吃的食物。
从这些情况来看,这周老五是很少回家的,那么跟我联系的人又是谁,我特~娘的还跟他签订了租用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