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人刚刚走到帐篷门口时,一个身影突然从里面冒了出来。
此人正是赋文川,他嘴里还叼着一根草,一脸戏谑地看着沈云说道:“没想到咱们威武的沈将军竟然是个女人啊?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沈云闻言微微一笑,反唇相讥道:“没想到我们的西幽小世子竟然是龟儿子?这也同样让人意想不到。”
她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听到这话,赋文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没想到沈云的嘴巴如此厉害,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并露出了一副邪恶的笑容:“沈将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嘛,刚刚夜王可是为了你大动干戈呢。”
男装的沈云是给人凌厉俊逸的视觉效果,可是眼前的女子人婀娜多姿,眉目如画,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风情。
她着一袭月白色的纱裙影影绰绰,置着清冷的光晕,雪肌于日光下似是染了薄薄的霜,增添了几分冷艳和高贵,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倾国倾城的非凡之色。
赋文川诧异自己当初竟然没发现这沈将军竟然是个绝色无双的大美人……
看着男人神往的样子,沈云并没有生气,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靠近赋文川,然后压低声音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是吧,世子大人……”
“你!”赋文川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云,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我怎么了?”沈云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赋文川。
她朝着身旁的阿昌点了点头,阿昌立刻心领神会,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递到了赋文川的面前。
赋文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沈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我如今初来乍到,对南疆的情况还不熟悉,以后在南疆还得仰仗王叔和你呢!”
听到这句话,赋文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云,疑惑地问道:“你?”
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大玥一直在打压北凉,就连藩王入都大会,一开始墨司冥对沈云也是针锋相对的。
只不过后来传出墨王好男风的传言,两人又多次出双入对,他们才把合作的对象转向了震闾王父子……
再说这夜罗刹长得也不比墨司冥差,刚刚夜罗刹可是为了她得罪了回钴部落圣女令姬的表姐,那圣女的父亲阿曼达如今可是回钴部的代族长。
再加上祁隆部落老族长新收的义子螟蛉如今又处处和夜罗刹较劲……
若是夜罗刹再因为此举得罪了阿曼达,那三大部落的形势无非会更加严峻!
莫非这夜罗刹也被沈将军的美色所惑?
赋文川正想着,就见沈云突然捂住嘴巴,发出一阵娇柔的笑声。
“赋文兄,你这样盯着奴家看,会让人感到害羞的哦!我现在可是夜王的三夫人,你可要注意自己的眼神啊,不然可能会惹祸上身哦!”
听到这番话,赋文川才如梦初醒,他赶紧接过沈云递过来的赏赐之物,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看着赋文川逃一般的背影,沈云眼神一暗,然后转身对着身边的阿昌说道:“我们进去吧……”
随后,两人一同走进了营帐之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沈云一直待在自己的营帐内,并未再离开营帐半步。
直到三天后,当阿昌八卦时提到离野大人又从大玥抓来了一批俘虏时,沈云才走到窗边,饶有兴致地向外张望了一眼……
……
另一边
夜罗刹走出帐外十步开外,敏锐地回头一望,看到身旁一脸欲言又止的离野,不由皱眉道:
“想说什么?”
离野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殿下,那个女人来了几天之后,就开始不断惹是生非。
而且我听说她那天居然和龟孙伺聊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大玥人向来阴险狡诈,我们真的要把她留在身边吗?况且她还是北凉的将军......"
离野的神情迷茫中带着一丝担忧,夜罗刹尽数看在眼中。
男人抬手敛起袖边,目光落在暗纹间一圈凝固的血迹之上。
他的长指缓缓划过那片血迹,触感柔软细腻,但在某个地方突然变得僵硬而刻意。
这是她喉咙被铁丝划开时溢出的鲜血,如今还留在他腕间,有点刺目,但他却一直为让女官清晰。
思绪纷飞间,那一夜沈云的言语忽地跃入脑海,言辞犀利,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夜罗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试探罢了,她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本王的意料……”
他抬首仰望,苍穹之上,厚重的云层如墨般翻滚,却仿佛在那无尽的阴暗中,能捕捉到一抹不易察觉的天光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沈云说话时的模样。
她的身姿端正自持,纹丝不动,一贯冷静的面上,虽是万般防备却还是笃定的说要助他一臂之力。
旷野的风,轻轻掠过大地,带着几分野性的自由,夜罗刹眯起了双眼。
“敌人的敌人,未必可为友,也未必不可为友。”夜罗刹喃喃自语道。
离野一边揣测着夜罗刹的意图,一边追问:“殿下,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的双眸渐渐沉敛,深邃如幽潭,双手缓缓负于背后,沉声下令:“练武场不是还囚禁着十几个大玥国的战俘吗?将三夫人带去那里……”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自他心底涌起,仿佛是用锋利的刀尖轻轻舔舐过新鲜的血液,让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不过是只狡猾的狐狸罢了。”
他倒是很想看看沈将军究竟想要玩什么样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