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千影再次出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自家王爷的表情,端的是如沐春风面带浅笑,就放心地凑了过去说了昨晚的事。
夜凌寒给了“算你懂事”的一个眼神,千影才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昨晚没有作死进去,不然王爷没被王妃宠幸,只怕自己又要不好过了……
这才发现刚刚再想什么,啊!呸呸呸!错了错了!
昨晚有个乞儿将信送来门房,点名要给王爷看,扔下信就跑了,也没法子问个清楚。
夜凌寒犹豫着将信打开,看完之后倒是有些意外,随即吩咐了一句:“去交给王妃的奴婢。”
“是。”千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给王爷看的吗?怎么又给了王妃呢?
这封信应该很重要,看来王妃在王爷心里的地位也越发不能忽略了。
“另外,药寻到了吗?”
“王爷安心,一切都妥当,千绝已经将药送去了。”
段少鸿昏迷不醒,到底有些凶险,夜凌寒便派人寻药送去。
只是身边没个大夫到底有些不方便。
夜凌寒命令道:“你去暗卫营里寻一个善于岐黄之术的人,武功不行也不打紧,医术要紧。”
“是。”千影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最好对女子病症有些了解的。”夜凌寒觉得还是以防万一比较好,要是以后白菁染受伤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是……”千影眼里的震惊不是作假的。
以前自己也劝过寻个大夫放在身边急用,但是王爷不肯,自诩武功高强无须大夫,受伤了最多忍忍也就过去了。
今日他怎么觉得王爷是专门给王妃找的,段公子的伤就只是顺带呢?
一定是错觉!王爷最挂心他们弟兄的安危了。
“王妃,这是千影侍卫送来的信件。”青衣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白菁染起得晚了些,正在用早膳。
看完了信觉得越发奇怪了,程玉居然写信报平安?看来她并没有危险,只是为什么走得如此匆忙?一点都不像自己离开的,反而像是被掳走的呢。
“青衣,你去附近的药堂打听一下玉姑娘去哪里开的药,有没有别人问起。”白菁染还是觉得不对劲。
但是这字迹确实就是程玉的,里面也没有隐晦的求救,而且能看出她写字的时候十分闲适。
倒是奇了,难道她是心甘情愿跟人家走的吗?
“镜梳姐姐还是没有回消息是吗?”白菁染问墨竹。
墨竹摇摇头:“没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镜梳姐姐自从大婚之后再也没出现似的,自己写了几封信想见见她,却总是推脱或者干脆不回信。
是过得不好怕自己担心吗?
可是绿意偷偷看过一眼,镜梳姐姐明明好好儿的,为什么就是避而不见呢?
看来自己还得亲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醒了醒了!少爷醒了!”小丫鬟喜得嚷道,大家的脑袋都忍不住往客房里瞧,也有忍不住八卦的。
“少爷醒了,真是太好了!”
“不过也有好戏看了,醒来多了个贵妾,也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段少鸿觉得浑身无力,睁开眼后,皱着眉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端茶倒水的陶慧。
“陶姑娘为何在此?”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单独在此也不太合适。
段少鸿面色还有些白,四处看了看,没有乔玉婉的身影,她怎么不在自己身边呢?
陶慧脸色微红,低头不语,一边的丫鬟嘴快道:“陶姨娘现在是少爷的贵妾了,自然是在这里伺候爷了,已经伺候了几日了,当真是辛苦……”
丫鬟的话让段少鸿惊得坐了起来,力道稍微大了些忍不住就软了身子:“你说什么?”
贵妾?他怎么不知道?
陶慧怕他磕着自己,赶紧凑上去扶住他,却被冷淡地推开手。
陶慧只好收回了手,有些尴尬的样子。
段少鸿看着不语的陶慧,也没心情问她,只吩咐丫鬟道:“去喊少奶奶过来。”
丫鬟同情地看了一眼陶慧,连忙去了。
陶姑娘真是可怜呢,照顾了好几日却被冷待了。
“少爷,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陶慧递上一杯水。
见对方皱着眉没有搭理自己,便补充了一句:“您的嘴唇都起皮了,一会儿少奶奶看到了就该担心了。”
段少鸿听了这才算给她一个正眼,接过杯子喝了下去,确实嗓子顺畅了许多。
刚想问几句,陶慧就跪了下来坦白道:“婢妾是少爷昏迷时夫人作主抬的,婢妾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妾室,希望少爷不要送走婢妾。”
“这几日伺候少爷也是听命于夫人,婢妾人微言轻实在不敢违抗。”
“夫人作主之事府里已是人人皆知,若是少爷赶走婢妾,婢妾也没脸活下去了。”
说着,眼泪已经落下,似乎只能慷慨就死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几句话下来反倒让段少鸿无话可说了,陶慧的父亲只是个小官,还不是听命于段夫人的吗?
自己又何必怪罪于她呢?
“我心里只有玉婉,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段少鸿身子虽然没什么力气,这句话却是掷地有声。
自从第一眼见到玉婉,他就知道,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她一个。
“婢妾知道的。”陶慧无奈地说道:“婢妾从来没有想过被少爷临幸,只是想安安分分有个安身之所罢了,这样夫人和爹那里都能交代了,婢妾也会跟少奶奶解释的。”
这番话说出来,段少鸿听着稍微舒坦了些,段夫人到底是她明面上的娘,贵妾已经赐下了,他不能拒绝。
只好再三警告陶慧:“我劝你不要有别的心思,养你一世吃穿不愁是我唯一的承诺。”
她要是敢动别的心思,自己不介意亲自处置了一个女人。
如今是看她到底是无辜被牵连实属无奈,暂时饶过她罢了。
段少鸿眼里的冷意吓得陶慧身子都软了些,她顾不得衣裙粘上了地上的灰尘,狼狈道:“婢妾不敢的。”
“行了,你起来吧。”这个女人胆子真小,这样也好,省得欺负了玉婉。
自己娘子性子软又多心,平时自己都要好言好语哄着呢,要是被欺负了他可不依。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段夫人的人还没到,欣喜的声音直接传了过来,透着十足的喜悦与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段少鸿亲娘呢!
段少鸿努力压下心里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