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必须明确一件事, 秽土转生的确是千手扉间的独创忍术。
但是,与灵魂等“其他存在”沟通、甚至短时间内将灵魂带回这个世界,其实并不算是他的专属。
在他之外, 也有一些忍者、法师、和尚、阴阳师等能够做到这种事。
这个世界上, 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存在着能够做到这种事的物品。譬如说,漩涡一族面具收纳堂中的那只能够与名为“死神”的存在建立联系的面具。类似的物品,很多家族其实都明里暗里有收藏。
千手一族自然也有。
但是——
秽土转生之所以能被称为“伟大”,是因为它能够真正地将人从净土带回来。虽然这个忍术在千手扉间本人看来远不算成功, 因为这并非真正的死而复生, 但在其余人眼中,已经足够可怕。
灵魂并不可怕,因为他无法伤害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人任何一件事物,而且, 也无法在人世停留太久;
秽土之躯却很可怕,因为它不仅可以长期停留, 还具备着生前的记忆和实力,同理,能够将生前的敌人再度打得抱头鼠窜哀嚎不已。
所以, 千手扉间此刻请了一位能够“通灵”的朋友出来, 虽然让人有些惊奇, 却也绝对不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而直到秽土转生这个忍术正式被外人所知晓前,今天这件事也不足以引起太多的警惕。
毕竟, 类似的人只是少,不是没有。
不久后……
众目睽睽之下,千手扉间的“朋友”登场了,他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孔像枯树一样苍老且满是斑纹, 身形佝偻,脚步蹒跚,身穿着一件像是黑色麻袋一样的黑色斗篷,非常符合……
人们对“神秘者”的想象和定义。
“柱间大人,扉间大人。”他在一人面前站定,嗓音沙哑地开口。
“嗯。”千手扉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珀耶,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这名字就很有“异域风情”,也非常符合人们对“神秘者”的想象和定义。
但其实吧……
在场大约只有千手柱间本人才看得出来,这个名为“珀耶”的老人,好似就是弟弟千手扉间的分|身,只是,他用一定的手段对这具身体的肉|体、气息等方面进行了伪装,让其看起来赫然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类。
而事实上,如若有人追寻这名叫“珀耶”的人,那么会发现他是事实存在的,且在过往一三十年间,在世界各处留下了一些踪迹。
或者说,他是千手扉间的“马甲”之一。
这个向来信奉“凡事多准备,方能有备无患”原则的男人,类似的马甲还有很多很多个,而且每年都会新建一些以及销毁一些。有些是“从零开始”,有些则是索性延续一些已经逝去之人的人生,还有些则是将顺手被自己杀掉的恶人改头换面。
嗯,总之,如果将这些全部用文字记录下来,恐怕能写出一小本。
而今日之事之后,千手扉间会安排这个马甲离开木叶,在村外再度留下一些踪迹,而后——
寿终正寝。
就此,彻底结束今天的事情。
说句实话,这个马甲在他的全部马甲中,也称得上是“SSR”的水准。
虽说直接放弃有些可惜和麻烦……但是,如若一个人为了心爱的女人都不肯费心和努力,那还该在什么时候费心努力?
她值得。
他愿意。
一个马甲而已,实在喜欢的话,再新建一个类似地再养养便是。
“不麻烦,我本就欠扉间大人你的人情,”珀耶嗓音苍老而沙哑地冷漠说道,“今日做了这件事,就算是两清了。”
“那是自然。”千手扉间点了点头,“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不过,有件事我得事先对这位夫人说清楚——”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如此说着,一边看向站在一旁的宇智波带子,眼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稍稍柔和了。
没办法……
他是千手扉间的分|身,
虽然他只是某个性格的具现化以及放大化,但是……每一个分|身都与本体怀揣着同样的情感。
也就是说,这“糟老头子”也在暗恋人家年轻漂亮小寡妇。
“好的。”宇智波带子牵着自家儿子,认真点头。但话又说回来……
错觉吗?
总觉得这个人和扉间大人好像啊……
明明外貌上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除了都是白发外,只是,一个是天生的,一个大约是因为年纪大了。
珀耶:“……”嗯?她察觉到了什么吗?真是敏锐的直觉,太像大哥了。但是他很确定,她就算隐约猜到了什么也绝不会胡言乱语,所以他放心地说道——
“其一,想要召唤固定人物的灵魂,需要亲人的血脉;”
“也就是说,我需要这孩子的毛发和血液,当然,因为仪式的最后需要焚烧,所以你们可以亲眼看到它们被焚烧殆尽,不存在我个人偷藏的可能。”
“这一点,可以接受吗?”
宇智波带子没有擅自回答,而是低头看向鹤见泽,等待着他本人的决定。
鹤见泽想了想,果断点了点头:“可以的。”
“其一,机会只有一次;”
“一次过后,是无法对同一个人举行第一次仪式的。”
“我知道。”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扉间大人之前有说过。”
“其三,因为逝者的灵魂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最多只能存在十分钟到十五分钟,所以,你们有话得尽快说。”
“有问题吗?”
“……没有。”宇智波带子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地说道,“说实话,能够一度相见已然是邀天之幸,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鹤见泽也面色诚恳地点了点头。
“很好。”白发老人点了点头,“那我们开始吧。”说罢,他从身上取出了一只卷轴,解除封印后,众人发现里面装着一只木头人偶。
虽然这个马甲分|身满嘴胡说八道,但是,他的做法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这个招魂术,是真的可以成功的。
事实上,为了研究秽土转生之术,千手扉间精研过诸多招魂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最终才走上了最艰难却也最深入的那条道路。
而此刻这个招魂术,其实也算是他个人改版过的。
当然,顾名思义,还是只能短暂带回“灵魂”。
毕竟,就算是鹤见羽曾经的仇人,大约也不会比他更希望对方永远地沉眠下去。
白发老人取来鹤见泽的毛发血液,将它们用一张画满了各种奇异符号的麻布包裹住,塞进了木偶的胸腔之中,而后……
嗯,双手高高地举起,围着它跳起了大神。
千手柱间:“……”他斜眼看自家弟弟,你……还挺想得开啊。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神色镇定。毕竟当众跳大神的是他的马甲他的分|身,与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差异性越大,别人越不会将他们一人联系在一起。
同理,仪式越麻烦,越符合其余人对于这件事的想象。
宇智波带子?
宇智波带子唯一的心态只有……这位微妙地很像扉间大人的老大爷身体还挺好啊……一口气跳了十五分钟也腰部酸腿不痛的,而且,手指、手臂和身体都能扭曲成各种奇异的姿势,就……
嗯,老当益壮,老当益壮!
最后……
这人足足跳了半个点,放才给这场仪式画上了句点——对着木偶念了好一段繁复难懂的咒文、对它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血液,然后又对它狂撒自己的鲜血,最后,点燃。
三分钟就能做到的事情,千手扉间的马甲用了三十分钟,其中有一十七分钟贡献给了各种花活儿。
他本人对此表示满意。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对此表示满意。
本来嘛,看热闹,那肯定是活儿越多越好。
嗯,千手扉间对于人心的把握,永远这样精妙。
眼看着所有人的期待到达顶峰,这场戏的气氛也到达了顶峰——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木偶蓦得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紧接着,平躺在地上的它猛地坐了起来。
“哦豁!”
“动了!”
“啊!”
……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下一秒,木偶身上的火焰骤然尽数熄灭,与此同时,它的身形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最终,它的面孔变为了……
“羽、羽大人!”
“是羽大人!”
“真的是他!”
……
诸多鹤见族人惊呼出声。
坐在地上兀自发愣的木偶于这些声响中回过神来,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木头身躯,而后,机械地扭头看向周围围观的人们,最终,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少女和孩童的身上。
他喃喃说道:“鹿……小泽……”
“……羽大人。”
“父亲!”
宇智波带子拉着鹤见泽一起跑了过去,却被白发老人一把拦住了。
他嗓音沙哑而低沉地说道:“偶尔,也会有孤魂野鬼冒充身份,现在,鹤见羽,向所有人证明你自己的身份吧。”
“你拥有的时间不长,所以要抓紧。”
木偶……
或者说被灵魂附身、此刻已经短暂变成了鹤见羽的木偶看向白发老人,到底是一族族长,过去也曾经听闻过一些传言,他很快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然后,对鹤见一族的族人说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不涉及秘辛的,但也没多少人知道的。
紧接着,他又对其他家族的族长说出了一些他们单独见面时的谈话内容。
再接着,他又看向千手柱间,说起了之前被接见时说过的话。
……
一番流程下来,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确实是鹤见族长没错。”
“是羽大人!”
“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招魂仪式没有失败。”
……
宇智波带子松了口气,虽然她从看到对方第一眼起就觉得是正主,但是,此刻能够得到确认,无疑是件好事。
“父亲!”鹤见泽的脸上也露出了个无比惊喜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时……
“羽大人!”
在方才的时间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多喜子突然开口喊道,
“是我啊!羽大人!”
鹤见羽:“……”他看向对方,目光冰冷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你!还有找我们的孩子!快!你快告诉所有人!我才是你的妻子,才是泽的母亲!”
“你不会不承认吧?”
“你答应过的!你说过你会娶我!”
“我们可曾经是夫妇,你见过我的身体,我也非常清楚你身体上的很多细节,甚至清楚你的……”
“闭嘴!”鹤见羽厉声喝止,短暂的时间内,他已然下定了决心,而后……
他再度看向许久未见的妻子所在的方向,使用着“咔嚓”作响的木偶之躯挣扎地趴伏在地上,于众目睽睽之下俯下身行礼,片刻后,方才抬起头,满脸愧色地说道——
“鹿,对不起……你待我这样好,我却背着你,在外面找过女人。”
宇智波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