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狗, 猫当然是最好的。”宇智波斑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世人也对猫这种生物存在着诸多误解, 认为它们不够忠诚,哼,笑话,忍猫一族可是为宇智波一族服务了漫长的岁月。自己没有能力得到猫的认可, 就反而责怪起它们的高傲。”委实是自不量力。
宇智波带子:“……”啊对对对, 你长得好看你是猫控你说什么都对!
“当然, ”宇智波斑伸出手捏了捏小弟媳软乎乎的脸颊,评价说道,“你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猫。”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其实爪子很利, 精力也异常旺盛, 没事就喜欢扑上去“撕咬”大猫尾巴的那种, 让人觉得又可爱又头疼。
宇智波带子故意歪头:“汪~!”
宇智波斑:“……”他捏着小弟媳的腮帮子,来回扭动了下, “想好了再叫。”他们宇智波,容不下狗子。
“汪汪汪!”
“……”
“喵~”宇智波带子调皮地眨了眨眼, “喵~喵~”
宇智波斑被逗笑了。
而伴随着这叫声,有两只原本趴在外面的长廊上懒洋洋纳凉的猫闻声而来, 踏着慵懒的脚步走入屋内, 稍微纠结了下后, 其中一只非常自觉地爬到了宇智波斑的腿上, 结结实实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趴伏了下去, 揣爪爪。
另一只则趴伏在了宇智波带子的身边,伸出软乎乎又稍有些粗糙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指。
这两只不是忍猫,而是聚集在宇智波斑院子中的普通猫。他是天生的吸猫体质,日常在家的时候,整族的猫基本不是聚集于此就是跑来串门子。又因为很喜欢猫,所以他从不让人驱赶且让人在院内各处准备了猫食和新鲜水,偶尔心情好了得闲了就会随便抓上一只rua一rua。有时候一不小心走神了也会不慎被猫挠到,却也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家居服损坏的理由……嗯,八成以上是因为被猫抓到不能穿了。
宇智波带子笑着摸了摸它们的背脊,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叫声居然引来了猫也~斑哥,我学得很像吧?”
“这两只都是母猫。”宇智波斑评价说道,“应该是被奶猫的叫声吸引来的。”有些母猫是有帮同伴“带崽”的本能的,听到小猫的叫声,会下意识被吸引。
“奶猫?”宇智波带子愣了下后,随即意识到这是夫兄在评价自己的猫叫声“奶奶的”,她顿时鼓了鼓脸,然后抬起双手做出挥舞爪子的姿势,发出了“嗷呜——”的一声叫。怎么样?凶不凶?凶不凶?
宇智波斑没回答。
不过趴伏在她身侧的母猫再度侧过头舔了舔她的膝头。
而原本趴伏在宇智波斑膝头的那只母猫也姿态轻盈地跳了过来,开始一丝不苟地给她舔毛。
宇智波带子:“……”喂!你们这些猫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难道还能对可爱的猫猫发脾气吗?也只好伸出手开始撸。
宇智波斑:嗯,今日喜见猫撸猫,不错,可爱。
“斑哥,斑哥,不要走神,不要岔开话题,继续!”
宇智波斑想:这到底是谁岔开了话题?
算了。
他也不想继续这些,转而再次无缝衔接起之前的话题——
“那家伙弟弟死了。”
“额……”
“死于宇智波一族。”
“……”
宇智波斑一开口,就是个惊天巨雷,直接把宇智波带子给炸晕了。不过他没撒谎,他记得很清楚,柱间有两个弟弟,一个是死于宇智波与羽衣一族联手之下,一个则是直接死于宇智波一族。各种意义上说,他和柱间之间都有着血海深仇。
也正因此——
“事到如今再回想,”宇智波斑稍有些感慨地说道,“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家伙直觉天生敏锐,所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同我相处且约定二度见面的呢?”
“我想……”宇智波带子想了想后,回答说道,“和斑哥你当时的心情差不多吧。”
“嗯?”
“难道说……”宇智波带子抚摸着膝头的猫,在它“呼噜噜”的惬意声响中轻声说道,“斑哥身边就没有重要的人,是死于木太郎哥出身的家族吗?”
“……”男人沉默了。
“但即便如此,斑哥你也依旧在猜到对方的身份后选择和平相处,这只能说明你和木太郎哥是一样的类型吧?都深知这一切其实并非是对方的责任、族人的责任甚至家族的责任,就这样默契地一起跨越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的仇恨。”
“……”
“真是厉害呢……在那样的年纪,就能够冷静地做到这样强大的事情。”
“你是认真的?”宇智波斑直视着小弟媳与自己一般漆黑深邃的双眸,沉声问道。
“当然!”宇智波带子回视着对方,肯定地点头,“我觉得……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有时候也许比死亡更痛苦,相对的,沉浸于仇恨中,也不会比跨越仇恨更艰难。”
“而且……”
“而且?”
“而且,如若斑哥你和木太郎哥见面的时间地点不是那一天的河边而是在战场上,也是会理所当然地进行厮杀吧?甚至可能会就那样决出生死。”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若真是那样的开端……可真是个糟糕的开端,但是,宇智波斑总有种莫名的直觉,那就是即便他们的开端是那样,只要不死,最终还是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当然,还是那句老话,他没有多喜欢那家伙,只是合理推测罢了。
“明明是能够成为朋友的人呢。”
“战场之上,没有思考这些的余裕。”
“所以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场合。”
“没错。”
“身处那里的大家也许都不是正被本心所驱使着,而是被金钱、利益或者别的什么,正作为‘工具’在那里彼此残杀。”
“……是这样没错。”宇智波斑必须承认,小弟媳的这番话语有些锐利过头了,然而,这也确实是忍者的本质。
“这样一来,结下仇怨难道不是很离谱的事情吗?”
“嗯?”
“明明大家都是‘工具’。”宇智波带子反问说道,“一个人手持匕首杀死了别人,会被待遇的是他而非匕首,因为在普遍观念中,工具是无罪的。同理,忍者在接受任务奔赴战场时,也一再被要求绝不能带有私人感情,只是作为刀剑被付出了金钱的雇主握于手中远远交锋罢了。既然都已经没有感情了,那么,仇怨又从何而来呢?”
“……”
“而且说到底,忍者的生活方法就很奇怪,都已经这么强大了,为什么要做别人的工具啊?”宇智波带子委实无法理解地说道,“我不是说我们应该统治普通人什么的,只是啊,只要我们愿意,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活下去吧?比如说自耕自种自给自足什么的。”
宇智波斑再度沉默了下后,干巴巴地回答说道:“也许的确如此,但是,瞳,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不简单在哪里呢?”宇智波带子求知欲十足地问道。
“就像你说的,忍者是武器,而武器若是不时时打磨,是会迟钝易断的。”宇智波斑认真说道,“不是没有忍族尝试过你方才的说法,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事实上,在一段时间内他们确实过的很舒服,不需要战斗,不要再接取任务,只需要自给自足就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但是,与此同时,其余忍族却依旧在日复一日地淬炼着自身。他们依旧是锐利的刀剑,但是,主动放弃了争斗的忍族亦一日日地将自己放在了‘鱼肉’的地位上。”
“……”
“瞳,忍界千年,没有一个忍族是不曾结下仇怨的。”
“……真的只是因为仇怨吗?”宇智波带子轻声问道。
宇智波斑欣赏地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确定她真的与其余女人很不同,不,纠正下,是与很多人很不同。她很聪明也很有胆量,还很有远见,并且,她完全能够听得懂他的话跟得上他的思路,是一个……像柱间泉奈一样的、可以认真交流思想的对象。
对于他来说,这可以说是一个至高评价了。
但他显然并不打算将这话说出口,只是道——
“你说得对,有些时候,仇怨大约只是个借口。毕竟忍者是天生的驱利生物,其中的卑劣之人也数不胜数,有了好机会,就绝不会放过。同理,忍者也天生就是争强好胜不断追逐的生物。”他直白说道,“瞳,你若是让我从今以后放弃争斗在族内躬耕生活,我是不愿意的。那对我这样的男人来说,比死了更难受。”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就算死了也要从净土爬回来继续搞事,就是这男人的真实写照了。
宇智波带子:“……”她很是无言地注视着眼前这几乎能用“**本身”来形容的男人,也必须承认,如他这样的人若是在家耕田织布,似乎大约可能……是很委屈人了。
他天生就是个引领者,也天生就是个开拓者,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停下脚步将自己困守于一处的。
谁若是想这样做,谁就是他的敌人。
宇智波斑原以为这样的话语会让眼前的少女沉默,毕竟,他曾经有一度也为此觉得“无解”,因为,如若忍者天生就是这样的存在,那么,除非消灭忍者,这个世界又如何可能平静下来呢?
然而……
她却好似完全没有被这话语给裹挟思维,只是撇了撇嘴,很是不服气地说道:“反正我是觉得,就算如此,忍者们也至少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活。像现在这样,从那些所谓的贵族、有钱人手中承接任务,拼尽全力地为他们实现愿望夺取利益……从头到尾只是作为工具彼此攻伐再莫名其妙地结下一堆仇怨直至你死我活,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生活方法。”
“如若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则呢?”宇智波斑回想起当年与好友的对话,下意识问出了当年柱间问自己的话,然后就见……
眼前的少女眼中冒出了熟悉的火光,口中更是说出了一句让他听起来无比耳熟的话语——
“那么这规则与世界肯定有哪里是错误的,就应该去改正它!”
“那就让这该死的规则和世界一起去死!”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于他耳中清晰回荡。
于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