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上午。
正如千手扉间门事先所预估的一样, 二人抵达了位于火之国南边边境的小城,而后分头收集了一些情报。
“我打听到的消息, 和任务卷轴中说的差不多。”
“我这边也是。”
“你对他们使用幻术了吗?”千手扉间问道。
“用了。”宇智波带子坦然回答说道,“他们没有撒谎,确实不记得进入山洞中发生的事情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有些在意。”
“哦?你说。”
“我稍微检查了下他们的身体,发现基本都是长期饥渴造成的损伤,也就是多日不吃不喝。但是,除此之外, 他们没有受到其余任何伤害。”
“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他们虽然确实不记得进入山洞中发生的事情了, 但是, 努力回忆这段记忆时, 并未露出任何类似于恐惧厌恶的神色, 反而好像有些……”宇智波带子斟酌了下后, 说出了一个类似的词语, “神往。”
“没错。”千手扉间门赞同点头,“这也是我在意的点。看起来他们在失踪期间门神色并未发生什么‘坏事’,反而可能发生了某些好事。”
“所以海川君你也觉得……”
“嗯, 幻觉。”千手扉间门点了点头, 感慨着说道, “现实永远破破烂烂,而幻象永远完美无缺。”
“但是, 之后雇主也派了一些忍者进去探查,他们也同样中招了。”宇智波带子搓着下巴说道,“也就是说,那可能是非同一般的幻觉呢。”
“所以进去之前, 要先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吗?顺带还可以提前做一些其余准备。”
“你是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可以!”
之后,二人再次使用了变身术,先后脚去到了本次雇主的宅邸。被招待着吃了晚饭且住了一夜后,次日,他们便被府上的卫兵引领着去到了那个被重重围住防止被他人误入的山洞。
“就是这里么。”壮汉喃喃说道。
“那么,”老人笑了笑,“老朽先进去了。”
说罢,他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
“喂,老头子!”壮汉啧了声,也随即走了进去。
宇智波带子与千手扉间门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而后,也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山洞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与其他山洞并无什么区别。
宇智波带子一边走,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而后……
……
……
……
她抱着膝头坐在高高的树木上,神色期待地眺望着远方。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等待着些什么,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能够等到家人。他、她……还是他们?会从道路的尽头走来,站在树下仰头满脸笑容地对她说……
“我回来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够等到。
所以,她很耐心很耐心地等待着归来的家人。
不知坐了多久……
她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身影。
宇智波带子连忙扶着树干站起身来,踮起脚尖翘首以盼,那个身影,亦在她期盼的目光中,一点点地清晰了起来。
她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对方那宛若月光宛若雷电之光的、格外美丽的银色发丝。
“!!!”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跳不已。
直到……
她渐渐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样,不知为何,一方面觉得对方无比熟悉,另一方面……好像心跳没那么快了。
这就是……
她等待的家人吗?
少女歪头想了想,觉得……对方的身上确实有着家人的气息没错。所以……她在等的,应该就是她没错吧?
这份迟疑之情,一直持续到了少年走到了树下,仰起头深深地注视着她,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找到你了,猫小姐。”
“……嗯,被你找到了。”少女点了点头,下意识就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海川君。”而后,她顿时觉得,自己在等的人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下来。”站在树下的少年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于这一刻……
树上的樱花蓦得尽数绽放了。
微风吹拂,粉红花瓣肆意飘洒间门……
少女自如同粉色云霞的花丛中探出身来,就像是树木或者花朵的精灵般,歪了歪头,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的是一颗正在怒放的樱花树。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好像又没有,正想思考,却见下面的少年再次开口说道——
“别怕,我会好好接住你的。”
于是她暂时没再想其他事情,扶着树干纵身一跃!
树枝摇曳,花瓣散落……
披散着满头黑发、身穿着粉白色和服的少女就像是天女或精灵般从天而降。
银发少年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片刻后……
他将她轻轻放在了面前的地面上,低垂着眼眸,抬起手动作轻柔地一片片摘下挂在她微炸发丝上的花瓣。
“……海川君。”
“嗯?”
少女迟疑着问道:“我们……是家人,对吧?”
“啊?”千手扉间门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说道,“难道不是恋人吗?”他从远远地感知到了她的气息,便匆忙赶了过来;而在仰起头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门,他就清楚明白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一定是他的恋人。
不会有错的。
若非如此,怎么会只看到她就心生欢喜满心愉悦呢?
“……咦?不是家人吗?!”
宇智波带子也很惊讶。
“唔……”千手扉间门略作思忖,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么说来,我们也许不仅仅是恋人,而是夫妇。”否则,怎么能说是家人呢?原来如此,他们已经成婚了啊……那没事了,嗯,挺好的。
“……哈?!”
“实不相瞒,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真巧啊,我也是。”
“但在看到猫小姐你的瞬间门,我又好像想起了一些。”
“……真巧啊,我也是。”
“我觉得我们是恋人,你觉得我们是夫妇……无论是哪一种,这件事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是一起的,对吧?”
“……好像是这样?”
“那就没问题了。”少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放松的表情,而后,笑着朝少女抬起一只手,肯定地说道,“哪怕忘记一些事也没关系,哪怕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不是吗?”
“对哦!”宇智波带子想了想,觉得这话没毛病,更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家人,我有家人了!”
“走吧。”千手扉间门莞尔一笑,举了举自己刚刚伸出的手,示意对方握住,“附近应该有我们的住处,一起回去吧。我们的……家。”既然是夫妇,那么居住的地方……应该确实是家没错吧?
“嗯!”
少女用力点头,握住了少年的手。
而后,二人手牵着手,一路向前走去。
一边走……
二人一边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两人想起来的一些事有些不太一样。比如说,千手扉间门想起的更多的是二人的“恋爱细节”,而宇智波带子想起的则是更多的二人作为家人相处的时光。
但是他们想,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一个人想起了更久以前的事情,另一个则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
不多时。
二人前方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座小木屋,前后方都自带院子的那种。
“看,到了。”千手扉间门笑着抬起手,“我们的住处。”
“嗯嗯!”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呢,小小的木屋,里面五脏俱全。然后,前面的院子里有着一个小小的花圃……”
“还有训练用的地方。”千手扉间门补充说道。
“还有晾衣用的地方。”宇智波带子又想起了什么。
“树下还有一张小小的茶桌和两只石椅,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边乘凉一边喝茶。”
“……有吗?”
“有的啊。”少年微笑着抬起手,“你看,不就在那里?”
“……还真是。”宇智波带子心想好奇怪啊,刚刚看的时候怎么感觉还没有?她松开身旁人的手,笑着跑了过去,而后,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仰头注视着头顶的那棵树,问道,“这是什么树?”
“也是樱花树吧?”千手扉间门仰头看了眼,回答说道。
“那它怎么不开呢?”
“快开了吧?”
“快了吗?”
“我觉得快了。”
“哦……”
伴随着少年的话音,二人头顶的樱花树顷刻间门绽放了。
又是一阵风袭来,院子里顿时下了一阵“粉雨”。
飘飘洒洒又散溢着美妙香味的花瓣雨中……
“哇啊——”少女双手合十,发出惊呼声,“果然开了!”
千手扉间门:“……”常理来说……樱花树开花这么快的吗?
但他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被眼前满脸灿烂笑容的少女吸引了视线,而后不自觉地……
也跟着一起微笑了起来。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挺好的。
“话说啊,海川君。”
“嗯?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夫妇……对吧?”
“嗯,应该是这样……肯定是这样,这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突然想不太起来,我们平时都做些什么了。”坐在石凳上的少女仰头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求知欲,“你还记得吗?”
“……你一点也记不得了吗?”
“唔,那倒也不是。”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这个——”宇智波带子猛地跳起身来,然后,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银发少年。
后者的绯红色眼眸顷刻间门瞪大,藏于银色发丝后的耳朵几乎是立即变成了浅粉色,再接着……
他的脸孔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他的皮肤本就偏白,是相当明显的冷白皮,故而,一旦红了脸……不能说是显眼,只能说是相当显眼。
然而千手扉间门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或者说,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自己“嘭嘭嘭嘭”的、越来越激烈的、简直快要遮蔽世间门一切声音的……
心跳声。
于这声如擂鼓的心跳声中,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干嘛?”
“不干嘛呀?”少女抬起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家人不就该这样吧?大家抱在一起,然后,一起哈哈哈哈哈……”
说话间门,她大笑了起来。
千手扉间门:“……”是这样……吗?但是他觉得,“夫妇可能还要更亲近一点吧?”
“哎?是这样吗?”
“是……”银发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而后……抬起手捧住少女的脸孔,缓缓低垂下头,于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吻。他心中其实觉得不太好意思,但又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
“!!!”
这一次,瞳孔地震、脸孔发红、心如擂鼓的人换了一个。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