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来也再度陷入了沉默。
“……啊, 抱歉。”宇智波带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非常不礼貌的问题，连忙说道，“不想说完全可以不说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
“不。”自来也笑着摆了摆手，心中有些哀悯地想——
如若最最最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她真的是“死而复生的小带土”, 那么，她既然遗忘了很多过去, 那么理所当然的，大约是不记得水门了。
但是，这未必是坏事。
因为当年的小带土毫无疑问是非常信任依赖且崇拜水门这个老师的。如若知道在他“死”后区区数年水门就……
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想到此, 他笑了笑，回答说道：“是我的弟子。”顿了顿, 他补充说道，“最信赖倚重引以为豪的弟子。即便他早早就过世了，也依旧是我一生的骄傲。”
如若未来某天他死了, 做过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老师这种事, 大约会成为他个人履历表上最为光辉的一笔吧。
嗯，这可真不错。
“……对不起。”宇智波带子愣了下后, 再次道歉，“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该提及自来也大叔你的伤心事的。”
“……不，其实他是金发来着。”卡卡西送你，才是真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不提这些了，”自来也跳过了这个无论何时都会让他心中黯然的话题，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思想倒是挺成熟。”水门虽然已经离开，但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太多事物，这个……也许也是其中之一吧。
不知不觉间……
自来也也与旗木卡卡西一样，将她当成了“宇智波带土”同等的存在。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很好欺骗糊弄，或者说，正因为很难欺骗糊弄，所以当他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近观察试探……最终下了某个判断后，这个判断通常都是极为精准的。
而且……
这判断本来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此刻存在于这里的宇智波带子本来就是宇智波带土的同位体。
如若不是亲眼看到她跨越时空隧道而来的景象，谁能相信……
这个世界居然同时存在着这样两个人呢？
“也、也没有那么小啦。”宇智波带子摆了摆手，略有些心虚地说道。
“那你多大？”自来也“趁胜追击”。
“额……问、问女人的年龄可是很失礼的嗯！”宇智波带子一紧张，一不小心又借用了某位前辈的口头禅。
自来也：“……”行吧……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之前偶遇纲手时因为一不小心提及了年龄相关的话题然后被当场揍飞的事情……果然，不管多么豪爽豁达的女人，这件事都永远很容易成为雷点呢。
不过纲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年轻漂亮啊~
从今以后大约也会一直如此吧？
其实就算她变得苍老，他也会同样觉得她非常美丽，但是，既然是她自身选择青春永驻，那么，他当然也可以坦然地欣赏那番美景。
经常有编辑和读者询问他能够写作到几时，他虽然总回答说“看灵感和缘分”，但其实……只要纲手那家伙还存在一天，他的作品就会源源不绝的吧？嗯，不愧是他永远的不老的始终美丽的“缪斯”。
“自来也大叔？”
“……嗯？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妙的事情？”
“……咳，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里面露出了超……”宇智波带子抬起手搓了搓下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超好色的奇怪笑容！”
自来也：“……”喂……请叫她“恋慕思念一人时的容颜”谢谢。
……算了，他记得小带土这孩子过去读书时文化水平就很让人着急，就不和她计较了。
翻译一下——
咱是文化人，不和文盲计较。
“话说……”宇智波带子左右看了眼，好奇问道，“这里是哪里？”
“……你才想起来问吗？”自来也很有些无言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自来也大叔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少女以一种不可理解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疑惑问道，“再说了，我刚刚还帮过你呢，你不可以恩将仇报的。”她是因为相信他才二话不说就跟着他来的，所以如果他选择做坏事，那么她会很伤心然后一边难过一边暴揍他的，绝对。
嗯，就像刚才那群小姐姐们做的一样。
自来也：“……”怎么说呢……总觉得被这孩子用这种纯粹直白的眼神注视着，但凡有半点坏心眼大约都会压力蛮大的。他干咳了声，说道，“安心吧，小带子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而后接着说道——
“这里呢，算是与这座城市的光鲜面相对的阴暗面——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换而言之，正经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你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事情的话，最好还是立即离开。毕竟……”
他话音未落……
前方拐角处走出了一个提着酒瓶子、大白天就醉醺醺的男人。
如若说他远远地看到某个银发老男人时面色还未如何变换的话，那么，当他的目光落到了黑发少女的身上时，双眸顿时一亮，而后立即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朝二人走来。
自来也顿住脚步，抬起一只手将少女拦在身后。
宇智波带子：“？”她完全能够看得出，眼前的男人脚步虚浮，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还是身体不是特别好的那种。难道说……这是某种伪装？而她没能看破？
她连忙聚精会神地、更加认真地看向朝他们走近的男人，然而……
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所以然。
……这就是“老手”和“新人”的区别吗？
沉思ing。
而自来也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少女已然误会了什么，他只是双目直视着跌跌撞撞凑过来的男人，肃然起面色，摆出不好惹的姿态，沉声说道：“这里没你的事，离远点！”
醉酒男人的脚步一顿，看了看虽然年纪有些大但实在高大魁梧的银发男人，迟疑了下后，又看了眼面容姣好的黑发少女，说道：“我可以给高价，你要多少？”
“我们不是做这个的，滚。”自来也抬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威胁性地挥舞了下，“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
最终，醉酒男人提着酒瓶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看得出他有些不太甘心，但还是在明显的武力差距下选择了妥协。
宇智波带子：“……”她眨了眨眼睛，“他……不是忍者啊？”
“只是个喝醉酒的普通人。”虽然并不认为身后人会因此而受惊，但出于一个长辈的立场，自来也依旧回转过头以笑容安抚着身后的少女，他笑着摇了摇头，回答说道，“直接动手虽然也可以，但他毕竟也没有做什么恶行，所以直接吓走就可以了。”
虽然忍者对普通人有着碾压性的力量优势，但他向来是不赞成只凭一己心意或者只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就对普通人擅自出手的。
这不对。
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忍者的世界与普通人的世界更加遥远，让在二者间搭建桥梁这种事变得更加困难。那么，彼此理解，更是遥遥无期。
“嗯。”宇智波带子点了点头，“确实，在无理由的情况下对其他人擅自动手是不对的。不过……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呀？自来也大叔，他为什么要给你钱？他想买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拒绝？”
自来也：“……”咳，白纸一样的小姑娘就是这点不好，会问出一些让人既尴尬又难以回答的问题。倒也不是不能解释，但这样做总有种“自己果然是个肮脏的大人了”的微妙感觉。他干咳了声，回答说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记住我的话，以后如果是无意中来到这种地方记得立即离开，否则就很容易接二连三地遇到刚才那种人。”
“……哦。”宇智波带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嗯，自来也大叔你的威胁他会听，我的警告就未必了，毕竟人总是习惯‘以貌取人’的。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需要我动手了。所以，为了这些人的人身安全，我确实不该随意来这里的。”
被这“逆向思维”给惊到了的自来也：“……”不是……你这思路……挺开阔啊？
“不过，也许可以用变身术什么的？变成和他们类似的人什么的，那样就可以避免这种事了吧？”
“……”不……会遇到这类人其实并不是他不希望她经常来这种地方的主要理由，真正重要的理由是……
转过前方的拐角处。
顿时豁然开朗。
道路由狭窄变得相对宽阔，街道两旁全都是热闹的店铺，即使门帘全部落下也遮盖不住由内而外传出的酒味。相对的，街道上不是很干净，垃圾桶满溢了都无人清理，四处都能看到被丢弃的酒瓶，时而还能看到一些……
嗯，不能多看否则会犯恶心的酒后产物。
宇智波带子下意识抬起手，一把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直觉告诉她，这种过度浓郁的酒味不能多闻，否则也许会发生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不过……
她满眼好奇地注视着站在各家店门口招揽客人的女性，只见她们每个人都穿着很漂亮但似乎不是很日常的裙子，且都化了浓妆。
“客人，要进来玩吗？”
“来我这里吧~”
“这里又好看的哦~”
“来嘛来嘛~看在是老客人的份上，可以给你打折~”
……
此起彼伏的招揽声中，宇智波带子满脸好奇地左看右看，然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个……自来也大叔，为什么没人招揽你呢？”
自来也：“……”他默默望天，“你没察觉到，不仅是没人招揽我，而且不时有人鄙视唾弃地看着我吗？”
“……”宇智波带子观察了下后发现，“还真是……你是在这里做过什么坏事吗？”
“那绝对没有。”自来也相当果断地回答说道，“上次我因为取材来这里时，可是受到了相当不错的招待。”主要也是因为他当时的荷包比较鼓，居住于此的那段时间里，从这里的女人们口中收集到了不少故事作为素材。
他从不歌颂苦难，但是，在中描述出的那些有现实原型的苦难……如若能给一些人的生活带来一点改变，哪怕只是一丁点，那么，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是……？”
自来也有些无奈地说道：“她们大概觉得我是带着你过来售卖的狠心父亲吧。”事实上，这里的女人有很多都是被家人卖来这里的，所以此刻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她，大约是同仇敌忾了。
哎呀哎呀，真是失算……
话说他看起来很像是这种人吗？！
他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吧？
老男人郁闷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