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易砚之一愣,错愕万般地瞪大了双目。
——这又关她老爹什么事?
她那嗝屁多时的亲爹难道不是魔宗宗主的左膀右臂吗?
这怎么还摇身一变成了清河府的座上宾了!
“是的,你父亲。”
“虽然我知道这件事真的很令人难以置信。”李元宁望向幼童的目光深邃非常,“但事实就如此。”
“易小友,当年你父亲无论是入魔前还是入魔后,他都是我们清河府最为重要的那一批贵客。”
“易这个姓氏,在玄灵界并不常见。”老道的语调顿了顿,“但最开始遇见你时,贫道也没想过小姐选中的人,恰好就是易道友当年留下的那个孩子。”
“是以,易小友,你不必担心清河府会害你。”
“相反,清河府姜氏将会是你最坚定不移的隐藏后盾——”
“等、等等,李老,我脑袋瓜子有点乱,您先让晚辈好好捋捋。”猝不及防听着件惊天秘事的易砚之脑仁一阵发胀,忙不迭举手叫停了道人接连不断的话。
“我爹,在入魔前,是你们清河府的座上宾。”
“后来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入魔了。”幼童伸着指头比比划划,“并且加入了魔宗,一路从底层弟子干到了护法,成了魔宗宗主的左膀右臂。”
“然后,他在成为了魔宗护法的前提下,还是你们清河府的贵客。”
“见鬼,你们修仙的和修魔的,之前难道不是一直都势不两立的吗?”易砚之表情复杂,满面一言难尽。
如果正道仙门世家和魔宗真是惯来对立的话——
那她老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灵界的不二交际花,修仙的外派到魔宗的卧底?
别吧,这世上真有那么勤勤恳恳一路干到二把手的卧底吗?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离谱!
幼童的眉头越皱越紧,李元宁闻言却跟着她瞪大了眼:“咦惹,易小友,谁告诉你的修仙者和修魔者,一直是势不两立的?”
“其实仙魔两道关系紧张,也就是近万年的事儿,而在此之前,同为玄灵界修士,目标也都是飞升成仙,大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至说你父亲那个问题……他当初入魔和进入魔宗的原由说起来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也不该你现在清楚。”
老道说着憋不住叹出口气:“这些东西,等着你以后修为再高一些,能接触到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但眼下,孩子,恕贫道不能为你解惑。”
“——非要说的话,那贫道只能提醒小友一点。”
“那就是,大宗门内皆有争端,剑宗如此,魔宗亦然。”
“大宗门内皆有争端……”易砚之喃喃,这会子她无由来便想起了前两日谢鹤川与她说过的,“并非所有人都信服宗主”。
倘若在玉玑山上,不愿意全然听从孔老毕灯指挥安排的人,是以便宜师父、杨首座和陈首座为首的一众首座。
那在魔宗,成日与她爹唱反调的岂不是就成了……毕老太监?
说起来,在她老爹不幸命陨之后,她也确实是有几年没见过魔宗宗主了,平日的大小庶务皆是由毕罗天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