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回来了……”孟云初骤然将小锦紧紧的圈在怀中,整个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欣喜之中。
“一大早,你、你这是怎么了……”小锦脸烫的厉害,隐隐觉得小相公变了,却没想到他竟变得这么豪放。
良久,孟云初终于松开小锦,眼睛里好像燃着两簇火苗。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他道。
小锦楞了片刻,等反应过来之后,便是一阵狂喜,不敢置信道:“相公,你好了?!真的好了?!”
孟云初笑道:“嗯,彻底好了!”
小锦瞬时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罐里,上天竟如此厚待她,从十八层楼上坠落不仅没死,还穿到了异世,嫁的傻相公竟然突然康复了!
“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和两位嫂嫂。”
小锦一骨碌翻下炕,胡乱穿上鞋匆匆奔了出去。
孟云初好像刚从云端坠落地面,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昨晚他做了个很恐怖的梦。
梦里,他是圣上钦点的新科状元,带着家眷进京途中,突遇劫匪,一家七口悉数丧命。
接着,前尘往事纷纷涌进脑海。
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而他,在刚沦为亡魂后,竟奇迹般的重生了!
重生的时间恰好是他和娘子刚成亲没两天的时候。
“儿子,你真的好了?”一道无比欢喜的声音在门口炸响,王香草冲了进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孟云初。
“娘,我好了!”历经生离死别,再次见到安然无恙的母亲,孟云初瞬间热泪盈眶。
王香草却率先抹起眼泪,连声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知道婆婆是喜极而泣,小锦安慰性的抱了抱她的胳膊。
听说三弟好了,大嫂二嫂也是又惊又喜。尤其是大嫂,一心巴望着孟云初能够榜首高中,得个一官半职,自己一家也好跟着鸡犬升天。
问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三弟是不是又可以重新去读书了?”
她这么一问,孟家人都眼巴巴的看向了孟云初。
“应该可以!”
得到肯定答案后,众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香草喜道:“倒也不着急,等彻底养好了再回书院。”
媛媛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住了孟云初的大腿,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装满了笑意:“三叔,你真的好了吗?”
孟云初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用指尖刮刮她的鼻尖:“对呀,三叔又变成了以前的三叔!”
媛媛吧唧在孟云初脸上亲了一下,又问:“那你还会陪我玩抓石子吗?”
孟云初看了眼小锦,笑道:“抓石子伤手指头,三叔得空了教你识字。”
听罢,媛媛咯咯咯笑了起来。
孟云初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上一世,他高中状元后,本打算接他们一起去京城享福,哪知行到半路,一家人就一起成了剑下亡魂。
孟云初暗自发誓,一定不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这一世,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听到孟家人在院子里兴奋的谈话,赵蔓蔓的心情却如同海浪一般。她把窗户纸戳了破洞,从破洞里仔细盯着孟云初看。
只见孟云初立在众人之间,温柔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小锦的脸上、身上,那挺拔的身姿如同她绣出来的修竹,那件半旧的粗布长袍丝毫掩盖不了他浑身的金玉之气。
赵蔓蔓肠子都要悔青了,暗恨: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行动草莽,此时与他并肩而立的娘子或许就是她。
款摆腰身到了院子。
“表弟,恭喜你!”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腻。
孟云初冷冷瞥了她一眼,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赵蔓蔓的大眼睛里立即蓄满了泪水,委委屈屈道:“表弟,你还在怪我吗?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不能这么无情……”说着,状似无意的看了眼小锦,泪珠儿短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三弟康复是我们老孟家的大喜事,你哭什么?”二嫂是知道赵蔓蔓的心思的,忿忿怼了一句。
“蔓蔓也是咱们老孟家的人,自然也是高兴的,你凶她做什么?”大嫂走过去,轻声安慰赵蔓蔓:“别哭了,三弟这不是好了么,没人怨你。”
王香草横了一眼大儿媳妇,冷厉的目光又落在了赵蔓蔓的脸上,肃然道:“一个个吃饱了撑着,一大早胡嚼什么舌根子?要想在我们孟家安生过日子,就别扯是非!”
赵蔓蔓委委屈屈看了眼孟云初,才一声不吭回房去了。
大嫂也觉得甚是无趣,默默转回伙房里操持早饭去了。
小锦心里泛起一层酸气:表姐和表弟,这两人的关系有点不简单啊……
“娘,我去准备要卖的东西。”她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屋子。
孟云初却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笑——媳妇这是吃醋了,重活一世,小娇妻的心眼还是那么小。
兑了半盆温水,在陶瓷杯里倒好了漱口水,笑吟吟进了屋。
见小锦黑着脸坐在炕沿上,唤了声:“娘子,过来洗脸吃饭!”
小锦闷闷的“嗯”了一声,却不动。
孟云初只好走过去温言软语的解释:“得空了,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免得你胡思乱想。”说着,就来牵小锦的手。
小锦红着脸躲开了,他痴傻的时候,和他手牵手觉得没啥大不了的,如今恢复成了精神小伙儿,牵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孟云初暗骂自己混账,自己是重生之人,自然记得和媳妇之间发生的点滴。但对媳妇而言,他俩还刚认识没多久,哪能上去就牵手呢?
吃完早饭后,孟云初把那罐子焦糖核桃仁搬到驴车上,充当起车夫的角色。
小锦跳上车,媛媛自然而然依偎在她怀里,两人占据了车头的位置。
赵蔓蔓也想坐在车头,因为车头离孟云初最近。她的屁股还没落下去,小锦已经赶客:“表姐,咱三人坐一头太挤了,你还是坐车尾吧。”
赵蔓蔓气得脸都青了,却软软的向孟云初开了腔:“表弟,到镇上的路不好走,坐车尾颠簸的厉害,你知道的,我身子骨一向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