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做了一锅烩麻食,小锦盛了一碗端给张月娥,张月娥木然地看着小锦,一言不发。
小锦只好坐在炕沿上,一勺一勺喂她吃了。
吃过饭,小锦问丁槐生:“爹,回门时我带回来的吃食还有没,咱总是麻烦王婶儿一家,我想着把挂面和猪板油给王婶儿分一些。”
“早填了白家的无底洞了!”不等丁槐生说话,丁大柱就气呼呼抢道。
丁槐生也气道:“趁我和你哥在山上时,白秀禾把挂面、鸡蛋、猪板油翻出来,一股脑儿提回她娘家了。”
小锦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两只拳头越攥越紧。
孟云初赶紧把她拉出来,柔声宽慰了好一会儿,小锦心头的火气才消减了一些。
“相公,我想给王婶儿十两银子,我们家麻烦他们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孟云初道:“好,听我媳妇的。”
小锦把一锭银子塞到王婶儿手里时,王婶儿简直惊呆了。她听说锦丫头开铺子做生意挣钱了,却没想到一出手竟这么阔气。
一边把银子塞回小锦手中,一边道:“小锦有出息了,婶子打心眼里替你高兴,可是给银子就太见外了,这是在打婶子的脸呢!”
小锦径直把银子压在王婶儿家的褥子下,不容拒绝道:“王婶儿,我爹娘以后还得托你多照顾呢,这钱你不收着,我可没脸再麻烦你!”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两人又推让了好一会儿,实在推拒不过,王婶儿只好把银子收了起来。
晚上,孟云初给丁槐生和丁大柱擦洗了手脸和脚,小锦烧了一大桶热水,帮张月娥从头到脚擦洗干净,两人这才合衣躺在西厢房里,这是原主以前住的屋子。
炕上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张小被子,入了秋,夜间寒气逼人,两人只好背靠着背挤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孟云初翻转过来,径直从背后把小锦搂在怀里,道:“太冷了,媳妇给我暖暖。”
小锦在他怀里转过身子,小脸蹭着他秀俊的下巴,温热地呼吸一下一下喷在他脖颈儿处,孟云初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在小锦鼻尖上亲了一下,然而小锦也微微扬起下巴,在他的嘴巴上印了个吻。
孟云初顺势吻了下去,好一会儿,他感到小锦在轻轻颤抖,忙放开她一看,怀里的小姑娘早就满脸泪水了。
孟云初吓坏了,懊悔道:“都怪我,我该忍住的,吓到你了吧?”
他暗骂自己不是人,小媳妇才十三岁啊,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个阵仗,可不是要被吓蒙了!
小锦把脸埋在他的心窝处蹭了蹭,蹭干脸上的泪水,才抬起头来认真道:“相公,你真好。”
孟云初这才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媳妇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很好很好的,而且只对你一个人好。”
小锦破涕为笑,回他:“我也是。”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仿佛是一层白糖。
第二天一早,孟云初在车板上铺了两床褥子,和小锦一起把丁槐生、丁大柱和张月娥扶到了车上,小锦也爬上车,孟云初便驾着马车往镇上驶去。
丁家两个伤员加一个病号,都是需要被照顾的人,小锦只能把他们带到铺子里。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王香草和白秀珠已经炒了两大锅焦糖核桃仁,这会儿正在忙着炒制下一锅,团团带着蚂蚱和豆子在铺子里招呼客人,墩子、扁嘴到街上做宣传拉客人去了,黄雀和瘦猴驾着另外一辆马车回黛云村拉核桃仁去了,其余几个混混帮忙烧火的烧火,给前来卖核桃的过称的过称、记账的记账,都忙得不亦乐乎。
孟云初把马车从后门赶到院子里,王香草忙迎了过来,热情的问候了丁槐生、丁大柱的伤势,看到张月娥,态度毫不掩饰的冷淡下来。
丁槐生羞赧道:“亲家母,实在不好意思,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香草笑道:“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成,想吃啥想喝啥跟小锦说跟我说都行。”
忙把几人扶到了屋里。
丁槐生和丁大柱住一间房,张月娥独自住一间房。
安顿好后,孟云初便带着小锦去了红袖绣坊,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花萼听后脸都气青了,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小锦,你别担心,此事姐姐给你做主。”
即刻带着二人坐上马车去了县衙。
薛县令平日里没少收红袖绣坊的孝敬,听明白了花萼等人的来意,立即道:“岂有此理,朗朗乾坤竟有此等枉顾王法之事!”
孟云初自袖中呈上一张字据,道:“薛大人,这是白敬棠亲手签下的字据,白家上门打砸勒索钱财在先,逼迫我岳母卖身在后,又丧心病狂差点砍死我岳父、大舅兄,请大人严惩白家众人!”
小锦也道:“请大人为丁家做主!”
薛县令正要吩咐拿人,却见自门外跨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冷热不分地摇着一把折扇,施施然道:“青天白日的拿什么人?有证据吗就随便拿人?哼,真是个糊涂官!”
大喇喇往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冲孟云初道:“喂,你小子是什么人?一来就让我爹去抓人,他到底是你爹还是我爹?”
花萼不由得蹙起眉头,哭笑不得冲小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是个二傻子,不用理会他。
薛县令气得一把抢过折扇,用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恨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你这德性,将来我死了只怕你要去破庙里当乞丐!”
那少年人反问:“当乞丐咋了?你怎么知道人家乞丐就活得不快乐?说不定乞丐还在嘲笑你一天到晚庸人自扰呢!”
“小王八犊子!”薛县令抬脚就踹了上去,少年人灵活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开了,一溜烟跑到门外,自门口探出个脑袋,冲着孟云初问:“喂,咱俩以前认识吗?”
孟云初回了个笑,心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重活一世,这薛俊高还是那个活宝!
岂止认识,上一世,他俩可是同睡一个被窝、同洗一潭冷水澡的好兄弟,他连他身上有几块儿胎记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