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镇的结界并不能被解除,看来设置结界的人,等级明显在张维之上!
张维跟小猪妖在这幻境中来回穿梭。
整座城市最安静的地方,莫属那片公墓区。
他们继续往前行走。
这墓地慢慢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他们偶尔听见狗叫与夏天时的虫鸟声外,平时一般无人走动。
这说得自然是平时,当然是要除去每逢节日的祭拜声。
每逢祭拜,公墓就会热闹些。
有人烧纸,有人祭酒,有人倾诉。
烧纸时烟雾缭绕着坟墓,柏树与柳树穿插在坟墓与坟墓之间,远远望去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用土堆成一个高高的土堆,土堆下面住着过世的熟人,上面盖着一块厚重的石头,石头上面再盖上一张纸,这便是坟墓。
坟墓的前后左右,就是亡人的邻居了。
有的邻居颇为富裕,墓碑看起来富丽奢华,而有的邻居则连墓碑也没有。
一座座高低不等,贫富等级不一的坟墓,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土上长满了杂草。
新长出的嫩芽与枯萎了的荒草,被凋零的树叶覆盖。
枯叶覆盖这片公墓的脚步,张维带着小猪妖在探春花前停下了步子。
并不是探春花有什么魔力,相反她的香气淡到十步以内闻不到,更别说与其他坟前的焚香味媲美。
没有丝毫魔力的她,被一位年长者好生照料着。
她被种植在一位亡人的土堆上面,每当花开时,明黄色的小花朵就被赋予了生命,慰藉着所有亡人的灵魂。
探春花是听着故事与诗歌长大的。
照料她的老者,声音就像是从远方传过来的,她听见花草窸窸窣窣,听见树叶沙沙飒飒,听见雨声滴滴答答,听见风将这些声音汇集起来,念成诗句,念成故事。
她觉得老者的声音有一股魔力,老者念诗念故事时,风也会来。风来时,除了她以外的其他草木也在摇曳。
唯独她前面立着的墓碑,俨然不动。
深黑色的大理石上面简简单单的刻着一行字:爱人唐柒之墓。
墓碑上再无其他赘述,坟墓周围除她以外没有其他杂草萎叶。
她听老者说起过,住在坟墓下面的人,喜欢探春花,喜欢诗歌,也喜欢故事。
从她被种植到这座坟墓上时,她就每天都能看到老者。
风雪恶劣的寒冬,她的听得是简单至情的诗句;明媚的春光午后,听得是繁杂动人的故事。
每天一如既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后,她生活了多年的土壤,被人挖掘后重新堆起。
她看见人们往骨灰盒里洒落了新的骨灰,她看见人们为那块庄严的大理石雕刻了新的文字。
后来风依旧刮着,草木依旧摇曳。
肃穆的黑色墓碑用隶书刻着:李肆与其爱人唐柒之墓。
再后来,生长在这座长久无人打理的坟墓的她,再也听不到风声,也再听不到故事。
当这有了人性的探春花再一次见到有行人来到这片墓地上时,她摇着肢体,似乎在想是跟张维他们打招呼。
张维发现这墓碑上面刻着的名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他仔细回忆着,然而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两位已故人的姓名。
张维看着探春花的样子,有看着自己手中的两生花。
原来,这探春花便是两生花的另一种正常形态。
如果两生花正常成长时,它应该是探春花的模样。
另一种说辞是两生花是探春花的异体。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是天道、人界还是妖界。”
声音就像是从探春花的嘴边喊出一样。
但张维定睛看了看,这探春花并不想会说话的样子。
眼前设置这片幻影的人,力量要在他之上。
正确的说,这人的能力在任何人之上!
小猪妖还想继续开口,却被张维拦住了。
他在等待着未知之人,继续往下说。
“天道身为天界,却违反了天法。”
“只因现在没有任何人能给他们降下责罚,就连我也不能。”
张维身子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样。
在他的面前,出现一道金光闪闪的大门。
从门中走出一位拄着法杖,头发艳丽的少女。
这少女胸口处的红宝石,发射这更为耀眼的光芒。
“您终于来了。”
这位少女来到张维面前,给他行了个礼。
但张维并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他唯一明白的是,眼前的少女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他。
“我等您很久了。”
认识张维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没见过张维,就说一直在等他的人,他确实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