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的不是银票和现银的差别，而是问你确实只收了一百万两吗？”姜国昌怒道。
“本王刚才已经说了，确实是一百万两，难道姜大人……”白梓安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有所指。
这下官员们是真的快忍不住笑了。
姜国昌脸色涨红，怒道：“若真是这样，为何昨日户部的支出是一百零一万四千两？”
“姜大人好本事，这户部的支出你竟然比温大人都清楚？”白梓安笑道：“只可惜本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真的不怎么清楚，实在无法为你作证呀。”
“你胡说！”姜国昌指着白梓安怒斥，“这一万四千两分明是温有证孝敬给你了！”
“竟有这事？”白梓安作吃惊状，看向温有证问道：“姜大人言之凿凿，莫非真有此事？”
温有证见状急忙站出来否认道：“姜国昌一派胡言，我户部有账经得起查，陛下若是不信，老臣这就去拿账本。”
不等白剑烨说话，姜国昌便已怒道：“你孝敬勤王的银子岂会登记在案？”
温有证脸上的怒色丝毫不逊色于姜国昌，“既然账本没有记录，贿赂一事又是如此辛秘，敢问姜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本官是从一位侍卫口中得知。”
“哪里的侍卫？叫什么名字？可敢当堂对证？”
温有证一连三问，姜国昌直接石化在当场，别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侍卫有没有胆量当堂对证。
就算那侍卫真有胆量对证，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将其卖了呀。
完全没有意义。
一个侍卫的话，和一位户部尚书，外加一位王爷的话，孰轻孰重，不难分辨。
“姜大人为何不说话了？”温有证痛打落水狗般说道：“虽然你们御史台有风闻上报的权利，可你也不能见风就是雨呀，你这样会浪费陛下，以及朝廷众多大人的宝贵时间的，让我们在这里听你讲故事，你真觉得合适吗？”
说着，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莫非姜大人背后另有大人物？该不会你无故攀咬诬陷勤王，是你背后之人刻意指使的吧？”
别人或许不知陛下正在彻查勤王之前被诬陷一事，但温有证的妹妹是皇上的贵妃，宫里宫外都有人，倒是听到些传闻。
他不介意趁机狠狠坑姜国昌一把。
“你这是诬陷！”姜国昌急道。
“姜大人这般气急败坏，该不会真让本官说中了吧？”
姜国昌咬牙切齿道：“在你怀疑本官之前，你先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
温有证好笑道：“姜大人要勤王殿下和本官如何自证清白，这种事不该你先拿出证据吗？”
“好！好！”姜国昌好了半天，终究是叹息一声，“老夫没有证据，老夫认栽！可勤王从户部支走一百万两总是事实吧？”
事情到了这里，其实白剑烨心里也明白，这可怜的老头多数是被自己的皇儿和温有证合伙反诬陷了。
可谁让他拿不出有用的证据，白剑烨当然也不会帮着他说话了，毕竟他状告的可是自己的好皇儿。
另外，看着这总没事找自己毛病的糟老头吃瘪，白剑烨心里竟然还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但要说姜国昌背后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白剑烨是打死也不信的，以这老头犟劲和忠心，谁敢背着自己拉拢他，他能立刻把那人给卖了。
“本王确实从户部借了一百万两白银，这事父皇也是知道的。”白梓安说道。
其实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白梓安是多么希望老头就此打住，因为再问下去，白梓安不光要冤枉他一次，还会被迫再坑他一次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只听姜国昌再次问道：“勤王殿下借着一百万两做什么用？”
“当然是做生意用，用来买酿酒需要的物品。”
“都有什么物品？”
白梓安摇了摇头：“你无权过问。”
姜国昌的表现和温有证当初听到这句话的表现极为相似，他指着自己头上的顶戴，愤怒道：“本官是从一品的督察院左督御史，又是在朝廷上经陛下许可对你问话，你说本官无权过问？”
白梓安笑道：“姜大人息怒，本王确实没有骗你，这事是商业机密，你确实无权过问。”
温有证又开始在心里暗笑，这姜国昌现在的表现跟自己当初咋就那么像呢，不过自己是私下里被怼，而他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被怼，可比自己丢脸多了。
然而姜国昌一点自我反省的觉悟都没有，他见白梓安不肯直言，竟猜测这里面或许有什么他暂时还没发现的猫腻。
他索性直接拉虎皮扯大旗，开始逼问道：“勤王殿下你最好搞清楚，本官是经陛下许可对你问话，就算本官无权过问，难道你认为陛下也无权过问吗？”
白梓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望向白剑烨说道：“父皇，儿臣可以说，但是这后果由谁来承担呢？”
“能有什么后果？”白剑烨问道。
姜国昌自认为抓住白梓安的弱点，根本没发现潜在的危险大坑，他不等白梓安回答，就抢先说道：“不管什么后果都由老臣一肩承担就是，勤王殿下你尽管说！”
“可是这后果真的很严重呀！”白梓安有些犹豫道：“一旦本王说出来，这个后果本王怕你担不起呀。”
姜国昌冷哼一声，他才不信真有什么后果，只当是白梓安无奈之下的推脱之言。
“不管什么后果，本官说担得起就担得起，勤王殿下只管明说，剩下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那本王可真说了。”
“赶紧说，别墨迹！”
随着姜国昌的催促，一众群臣也面带好奇地张望过来。
心想：到底是采购什么东西，竟然还要这般保密？
酿酒除了用粮食和水果外，难道还能用别的物品酿造吗？
白梓安直接说道：“本王买的东西是荞麦皮。”
荞麦皮？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俱是一愣。
荞麦这种东西已经是贫苦百姓才肯食用的粮食了。
至于荞麦皮，那不是用来做枕头，或者喂猪的吗？
难道还能酿酒？
为何之前从未听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