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肉壁开始颤动,整个饭店除了五脏房都在蠕动,像极了晨间大肠的运动。
地面上,楼梯上,还是一楼的餐厅,二楼的顶面,都分泌出白色的粘液。
那是促进消化蠕动的分泌物。
它饿了!
它要吃饭了!
傅辛翰的瞳孔瞪得大大的。
这间饭店就是一个妖怪,打从一开始,秦仁和他就在自投罗网!
屋外,走廊的肉壁面开始古怪的起伏。天花顶上白色的粘液泛着浓稠的水泡,炸泼后滴下数滴粘稠的脓液。
“咕噜咕噜”饿肚子的声音响彻在屋内。
傅辛翰听得头皮发麻,宛如置身魔窟。
“好了好了!该开饭了!”
忽然,饭店门口的方向,黄邪慢悠悠走了进来。
他走在满是粘液的店内,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撤去明光经,傅辛翰的眼前再次恢复了正常饭店的模样,只是时不时能听到古怪的异响。
傅辛翰站在屋内看着黄邪,黄邪同样也看向了傅辛翰。
“呦!公子起得挺早啊!”
“黄老板不也挺早吗?”
“呵呵~公子为何不下来一坐呢?”
“不了,本公子还想睡个回笼觉!”
指了指床,傅辛翰作势就要躺回去。
开玩笑,鬼知道粘液有没有腐蚀性?下楼送餐吗?
望着傅辛翰又躺在了床上,黄邪的嘴角一抽搐,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
不过,他还是坚持问了一句:“公子不饿吗?晨间新鲜的羊汤可带劲了!要我送一碗去你那吗?”
“谢谢!还是没什么胃口!”
冷着一张脸,傅辛翰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黄邪。
黄邪撇撇嘴:“你不吃我吃!”
他嘀咕一声,就走向了地窖的方向。
打开地窖的门板,他趴在地上,往地窖里撒了什么东西,地窖里传来一阵异响。
伸头探进了地窖,黄邪的手指不停地点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啧...这样吃下去不是个路子啊!不行还得去京城揽客啊!”
黄邪喃喃自语一番后,爬上了地窖边的楼梯。
傅辛翰昂着脑袋,也盯着地窖看了半天。
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启了明光经。
重瞳之下,满是一身粘液的黄邪爬进了地窖。
一楼内的地面上,白色的粘液在不停蠕动。
没有理会它们的运动,傅辛翰直勾勾的看向了地窖。
其实,在看到黄邪打开地窖的时候,他就有一个疑问了。
假设他现在置身于怪物的身体内,饭店内是它的肠道蠕动,分泌出汲取营养的液体,那么地窖算什么?
豢养的山羊从入店时就有的,说明山羊至少活了很久。
它们要不是不怕粘液,要不就是身处的地方和傅辛翰一样,没有分泌粘液。
相较之下,傅辛翰当然更倾向于后者。
果然,重瞳扫视之下,地窖地内除了乌黑一片,什么也没看见。
“地窖...是宅妖的什么呢?”
“或者说...地窖...它就不是宅妖的!”
意味深长地看着地窖良久,傅辛翰准备关门小憩。
突然,地窖下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咩!!!”
地窖之下。
黄邪又挑了一头比较壮硕的山羊捅了几刀,山羊只是挣扎几下,便再也没了动作。
秦仁倚在墙角,默然注视着又一个人类被杀,它的羊腿肚子都在打战。
“噗呲噗呲~”
雪白的刀身又猛捅了数十刀山羊的大肚,黄邪拔出小刀,望着山羊肚子不断溅出的血水,舔了舔嘴角。
“今天的大肠饿得异常厉害,先让它喝点羊血充充饥吧!”
眼里泛着邪光,黄邪舔了舔刀片上的血迹。
背起已经惨死的山羊,作势就要离开地窖。
只是突兀的,他看向了秦仁。
“你这家伙,瘦不拉几地!一点肉也没有!再养几天,要是还不长肉,我就宰了你,省得浪费我的腌料!”
“咩~”
如同冷水般的话泼在了脸上,秦仁的羊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本以为,只要不吃腌料,做最瘦的那只羊,应该可以多苟活一段时间。
现在看来,自己是异想天开了!
但是吃了腌料就像是上了瘾一样,连自己的身体掌控权都没有,秦仁神色复杂。
思索良久,他又无奈“咩”了一声。
“早死晚死都是死,与其这样,我才不会当个瘾君子死去!我就是饿成最瘦的山羊,也不会再吃一口你的腌料!”
心中念头落定,秦仁再看向地窖上方,黄邪已经背着山羊出了地窖。
那山羊的浑身还在恐怖的溢出鲜血,鲜血顺着羊毛汇成了一条小血泉,“汩汩”的滴落在地面。
但是地面上的血液只是存在片刻,就诡异的消失不见。
“这家店,或许不对劲啊!”
“傅兄!希望你能走出来吧!现在只有靠你了!”
倚在地上,秦仁无助地看着地窖的盖子再次合上,黑暗,笼罩了地窖。
地窖外,黄邪拖着羊尸走向了后厨。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二楼的傅辛翰,似乎是杀羊心情好了不少,朝着傅辛翰一笑。
“公子!你确定不要碗最新鲜的羊汤吗?”
“砰!”
回答他的,是傅辛翰无情的关门声。
“切!怪胎!”
腹诽一句,黄邪拖着山羊去了后厨。
不多时,“剁剁剁”的切肉声响起,一阵肉香味蔓延出来。
黄邪端着羊汤,又开始满足的在前台喝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多余的羊肉去了哪里。
土房内,傅辛翰躺在床上捏着太阳穴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步骤。不多时,重瞳的副作用起效,睡意袭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