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青衣女的喉咙蠕动,傅辛翰的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但是傅辛翰依旧没有动作。
尖细的牙齿咬穿了肩头,大口的鲜血被青衣女吮吸起来。
良久,傅辛翰都觉得失血过多,手臂有些发麻了,青衣女这才抿了抿嘴唇。
她闭上嘴,轻抚傅辛翰的肩头,傅辛翰的伤口便快速愈合。
眯着眼,嘴巴里的蛇信子还滴着傅辛翰的血,青衣女定定看了傅辛翰好一会。
“你真不怕死?”
“我说我没得选!你信吗?”
傅辛翰无奈地一笑,青衣女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没得选?没得选吗?”
“是啊!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切!恶心!”
木的,那似是情话一般的话语传来,青衣女皱了皱眉。
她不爽地瞪了傅辛翰一眼,玉葱般的手指放入口中。
“嘶~”
柳眉微蹙,她咬破了手指,滴滴丹青色的血液从手指上渗出。
从身上取出一小瓷瓶,青衣女居然在采血了!
“我就说,我们是一路人嘛~”
傅辛翰调侃地看向青衣女,青衣女将小瓷瓶抛给傅辛翰,理也不想理傅辛翰,转身就朝着庙内走去。
“我喝你的血,你要了我的血!”
“我们,两不相欠!”
“傲娇!”
望着青衣女的背影,傅辛翰摇了摇头。
想帮忙就直说,非要整这一出。
耸了耸酸胀的肩膀,傅辛翰也没再和青衣女打趣的心情,他急急朝着庙外跑去。
拽着登天绳,再次伸向高空。
他的时间,可不怎么宽裕!
“走!”
一上云层,傅辛翰看了小童一眼,小童会意,拉着他朝殿试会场跑去。
等到登天绳再次落下,傅辛翰回到考房内,好歹周围还没有收卷。
他盘坐在屋内,眯着眼忍受着风沙的割眼,打开了青衣女赠与的小瓷瓶。
丹青色的血液缓缓流在手上,傅辛翰沾着血,写出了自己的回答。
“求财,适可而止。求生,不择手段!”
写完这几个字,傅辛翰在角落的地方写下了“傅辛翰”几个大字。
瓷瓶中的青血还有剩余,虽然傅辛翰想将它送给秦仁,但是这样就自相矛盾了。
青血代表的是蛇,国师会给蛇一个名额,但是要是有两份青血的答卷,无异于自找麻烦。
捏着手中的小瓷瓶,傅辛翰看向了黄沙外。
“秦兄啊...我通关了!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呼呼呼”的黄沙越来越大。
尽管只有一个试题,但是其他考房中的学子还是在认真审题,疾书作答。
什么“上表朝廷,下表百姓”,“以民为本,治国安邦”的慷慨答卷数不胜数。
诚然,按照一般的殿试答题,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各位考生肚子里的墨水。
但是,只可惜考官不是天子,而是天龙国师。
要是文采泼墨的答卷,反而还入不了她的眼。
“呕~呕~”
“呼呼”的风沙中,傅辛翰听得真切,狂风中那熟悉的呕吐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不过,哪怕是如此,透过黄沙,傅辛翰依旧能看见背上长出触脚,口中呕血的学子在强撑着答题。
黑色的粘液是他们的墨,书写着书生骨子里的倔强。
殿试,是十几年寒窗的执念。
“哪怕是变成蜈蚣,哪怕是死,也要完成殿试吗?”
傅辛翰喃喃自语一声,已经闭上了眼。
他的眼睛要是再睁开,唯恐彻底瞎了。
现在,他只要等着收卷,让天龙国师给他封名次就好。
傅辛翰心安理得,但是秦仁那边,犹豫得不得了。
秦仁看着黄纸发着呆。
他不是傻子,他隐约知道规则最后一条的提示是什么意思了。
“坤乾...”
说的不是坤乾,而是乾坤颠倒,黑白变化。
京城以夜晚为生,白日为息。
不叩神明,反叩妖精。
按照规则的提示,这场殿试,十成十是要反着作答的。
明明知道了答案,可秦仁就是迟迟没有动。
“我希望...即便是乱世,你也能掀起一股正气!”
耳边萦绕着当时秦义的话。
不对!那不是秦义!
是执掌正法的鹰虎神!
“神明让我为君子,神明允我,我亦向往!”
思着良久,秦仁咬破手指,以人血作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殷殷红血,字字正楷。
写完这番话后,秦仁的纠结一扫而空。
如果为了拿到前三甲,就要违心,秦仁是一万个不乐意。
他坚守着鹰虎神传承的君子之道,哪怕这场殿试落空,也算是问心无愧!
黄沙遍地而起。
一边是傅辛翰的绝对遵守,一边是秦仁的绝对自我。
理智和感性,在这一刻从二人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黑了下来,傅辛翰的桃子都吃完了。
忽然,一声吆喝声响起。
“收卷!!!”
黄沙中有人影闪烁。
那半人半蜈蚣的男人依次开始走过所有考房前,收纳着所有考生的答卷。
只不过,他走到秦仁的跟前后,看了看秦仁殷红的答卷,理都没理,就越过了他。
秦仁眯着眼,定定看着蜈蚣男人远去。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愤,捏了捏怀中的护身玉。
“果然,不是妖血,第一步就被筛走了吗?”
考官台上。
天龙国师坐镇主场,怀里躺着十几岁的天子。
看着蜈蚣男人抱回来一大摞的答卷,天龙国师笑了笑,拍了拍天子的肩膀。
天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尊玉玺。
“来!审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