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认祖归宗

若溪端着刚出炉的鲜花饼,走过来。

看到面前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哐当一声,手中的鲜花饼洒落一地。

她的双腿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跪倒在青与归面前,声音颤抖,

“公子……”

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片,这世间再也没有青公子了。

颜初也只是安静的伏在青与归的怀中,依然一动不动,她甚至未抬眼去看跪倒在地的若溪。

鸢一和沧辞暮听到动静赶来,看着早已没有了呼吸的青与归。

鸢一也跟着跪了下去,在地上磕了头,

“属下,恭送公子.......”

转而,鸢一看向颜初,“白帝,让属下带公子安排后事吧?”

颜初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看向鸢一,一个字也不说。

依然靠在青与归怀中,伸出一只手去摸他冰冷的脸。

鸢一见状不敢再说话,只得继续跪着。

沧辞暮伸手想去扶颜初,颜初双目呆滞,但依然反应极快的抬手挡开了他的手。

沧辞暮的手顿了一下,不敢用力,怕伤到她,只得轻声安慰道,

“如果青公子还在,也不想见到你这样。”

听到这话,颜初仿佛崩溃一般,大声哭喊着,

“他不想见我这样,让他来跟我说,你让他说话啊......”

“与归哥哥不在了,往后这世间,便只剩我一个人了......”

沧辞暮闻言心中钝痛,未再犹豫一把将颜初拉了过来,揽入怀中,

“不,你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颜初正要开口,便发现被他刚才下了迷药,便昏睡了过去。

沧辞暮确实在抱她那一瞬间下了迷药,他知道青与归的离世对颜初会是怎么样的打击,所以只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抱着颜初走向了屋内,身后若溪爬上前,去替青与归整理衣服和头发。

入夜时,一口棺木已经停在了院中。

颜初依然昏睡着,沧辞暮自然也不敢瞒着她将青与归下葬,眼下她伤心过度,只是想着让她睡到天亮,明日再安排。

这一夜,沧辞暮寸步不离守在颜初身边。

鸢一和若溪始终跪在青与归的棺木前,他们两都是被公子收留长大的。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公子的幽冥蛊无药可解,终究会有这一天。

可是,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他们都希望能再陪公子一些时间。

第二日,天刚亮,颜初在床上睁开了双眼,飞快的下了床,赤着脚往房外跑去。

院中的棺木那样刺眼,刺得人生疼。

颜初赤着脚走到棺木前,她居然没有流泪,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棺木。

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抬眼看向四周,这院子里一切都未变。

风依旧,花依旧,阳光依旧......

可是只有她知道,从今天开始,便不同了。

因为,这世界上从此再也没有与归哥哥了......

突然鸢一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向了院外的一处树林。

片刻之后,鸢一并未动手又走了出来,因为他曾受公子的命,暗中调查过安夏,所以认识安夏和这个孩子。

颜初循声望去,来的是安夏,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是连夜从风州赶来的。

沧辞暮没想到安夏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她和青与归之间,仿佛心有灵犀,知道彼此会发生什么事情?

安夏看着院中那口棺木,也瞬间面色苍白,甚至眼中透出惊恐,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颤抖,

“青公子他......”

沧辞暮上前回了一句,“青公子不在了......姑娘若是来祭奠的,便请上前。”

安夏身子一颤,难怪这次生死符的感应比上次强烈了无数倍,原来是他已经不在了。

安夏木然的跪倒在地,呢喃着,

“可是,他的幽冥蛊,我不是给他解了吗?他为什么还是会死?”

颜初听了这话,眼中有了生机,“与归哥哥的幽冥蛊,你何时替他解的?”

“那一年,我去接安城的时候.......”

安夏缓缓道出了那一年的实情。

颜初神色诧异,“所以,这是与归哥哥的孩子?”

安子复仰起一张小脸,也跟着问,“娘亲是说,与归叔叔是我的爹?”

鸢一对此事最是清楚,他也曾受公子之命暗中查过这个孩子,

“胡说,这位小公子的生辰,明明和当年在明州的时间对不上。”

这也正是沧辞暮的疑问。

安夏看着大家疑惑的神情,惨然一笑,如今青与归都死了。

她无所顾忌,也不过是想让子复能有个明明白白的出生,

“因为子复的生辰,我故意报大了几个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安子复竟然是青与归的孩子。

颜初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安夏来得太巧,而且她是怎么知道紫云山的?

“安夏,你的生死符是不是未解?不然,你怎么能如此迅速的找到紫云山?”

如今青与归已经不在人世,安夏并不想再隐瞒什么了,一个人背负着太多秘密,太累。

于是她坦白道,“是的,当初青公子派人送来的生死符的解药,我并未服下。

所以,我能感应到他......”

颜初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上一次在云城,你也是因生死符感应寻到的?”

“是......”

安夏答完这一个字,又拉着安子复在身侧跪下,

“子复,来,跪下,给你爹磕头。”

安子复听了这话,却突然站了起来,

“娘,我想再看爹一眼。上次在风州见他时,我还叫他与归叔叔。”

说完,他走到棺木前,他想推开那棺木盖子,可是小小的年纪,那盖子纹丝不动。

见没有人帮他,他又上前拉住了颜初的手,声音稚嫩,

“你帮我打开好吗?我想看看爹爹!”

颜初只感觉到那双抓住他的小手,带着热热的温度,她蹲下身来,打量着面前的孩子。

他是与归哥哥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子复。”安子复回答得异常乖巧。

颜初看着面前的安子复,他生得好看极了,长大了定然会像与归哥哥那样俊美无双。

记忆跟着飘回了那一年,她和与归哥哥离开景州去东都的马车里。

那时候她问,“如果与归哥哥有了孩子,会叫什么名字呢?

就叫青见好不好,日日相见,岁岁年年长相见。”

青与归似乎在听她说话,又似乎没听,

“那颜儿,喜欢孩子吗?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颜初只觉得双眼有些模糊了起来,

“喜欢,喜欢男孩,让他长得像与归哥哥一样,一样的儒雅,一样的温润如玉。

然后他会叫我姑母......我会对他极好,极好,就像与归哥哥对我一般好......”

说到这里,颜初将头埋进了青与归的怀中,抽噎了起来。

青与归也未再说话,只是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背上,

拍了拍.....

拍了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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