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穆庸的目光看去,叶安有些惊讶,因为穆庸所指正是周裴。
叶安不知穆庸是否真的识破了周裴的伪装,但不管如何,穆庸并没有将周裴的身份揭穿。
“无妨,不劳四公子费心,我马上让人处理。”叶安赶紧将穆庸的注意力转移,“四公子,请坐。”
穆庸闻言,也没有再多管闲事,看了看眼前的桌子和凳子,看起来叶安是早就准备好了,早赌定他会来。
“六弟!九弟!”
叶安对着不远处喊了一声,很快倪超和喻恒的身影便出现在穆庸和叶安面前。
“二哥。”
叶安将一杯热茶推到穆庸面前,随即对二人交待:“我和四公子有事情要谈。”
“知道了。”
二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分开在两侧把守,距离正好听不见穆庸和叶安正常交谈。
“四公子,此地阴冷,喝杯热茶驱驱寒吧!”
看着眼前热气升腾的杯子,穆紧了紧衣服,随后端起茶杯,却并未饮下,而是双手捧着,以作临时取暖之用。
“春寒已过,眼下正要入夏,怎会阴冷?不过是因为在南方,潮湿了些罢了。”
叶安闻言,自嘲一笑,随即从衣袖里拿出厚厚一摞满是字迹的消息文书放在桌子上,看起来十分整齐,显然是精心整理过的。
“这是成都传来的消息。”叶安小声解释了一句。jiqu.org 楼兰小说网
穆庸拿起文书,仔细翻阅,既然跟着叶安来了,穆庸可能会有所保留,但必然不会客气。
“有孟頔的动向吗?”穆庸问。
“没有。”
“那他手下的军队呢?”
“你是说他的孟家军?”
“对。”
叶安将脑海中的消息快速过滤了一下:“倒是有一个消息,不过还未证实。”
穆庸闻言,将手中文书放下:“说来听听。”
叶安犹豫了一下,随即说:“据我们渝州的鸽房报告,日前,有一支约百人的轻骑兵进入了渝州,住进了渝州刺史府。”
“渝州刺史府?”穆庸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我记得渝州刺史曹维年初刚上任吧,他是兵部尚书曹念曹大人之长子,奇怪,这上面怎么没有他的消息?”
穆庸话音刚落,倪超便快步走了过来,一手拿着一只信鸽,另一只手捏着从鸽腿上取下来的信。
“二哥。”倪超将信鸽和信放下,“是从渝州来的。”
叶安闻言,连忙打开信看了起来,穆庸则兴致勃勃地盯着信鸽。
“四公……”叶安正想将手中的消息告诉穆庸,却发现穆庸颇有兴致地盯着信鸽,不禁疑问,“四公子,可是这信鸽有什么不妥吗?”
穆庸回过神来:“哦,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穆庸轻笑一声,回答道:“这信鸽一动也不动,想来定是受了精心地调教,不接受指令不会行动,这倒没有什么,我奇怪地是,方才倪兄没有打开信来看,便知这封信是从渝州来的,所以我觉得定是这鸽子有什么问题,能让人一眼分辨出来。”
叶安闻言微微抿嘴:“四公子观察细致,叶安佩服!不过,四公子这回可是搞错了。”
“哦?愿闻其详。”
叶安考虑了片刻,随即对穆庸说道:“这奥秘其实不在鸽子上,四公子请看!”
叶安将手中的信原样折好,置于灯火之下,好让穆庸看个明白。
穆庸凑到灯火前仔细端详,随着叶安轻轻转动信,穆庸看到信封背后有一行极小的字。
“原来这信封背面写明了地点,我还以为是鸽子有什么精妙之处呢!”穆庸作恍然大悟状,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不对啊,这一路上居无定所,这鸽子怎么会知道你会在此呢?”
“这个问题……”叶安卖了个
关子,“恕在下不能回答四公子。”
“哦,穆庸明白,这是机密。”穆庸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了。
叶安也不介意,将手中的信递给穆庸:“四公子,刚刚传来消息,这近百人的身份搞清楚了,他们把旗子收起来了,但也并未刻意隐藏,我们的人发现,他们打的是红底绿孔爵旗。”
“红底绿孔爵旗?那不是南越孟家的标志吗?”穆庸有些惊讶,“这么说这近百人应该是孟頔的心腹了?”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孟頔的亲卫!”
穆庸闻言沉默了下来,对于南越孟家的亲卫他虽然听说得不多,但也有所耳闻。
“孟頔的亲卫竟然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渝州刺史府,这么看来,渝州刺史曹维不是被他们控制就是和他们同流合污了!”穆庸的手指不停揉搓,大脑飞速运转,“叶兄,看起来我昨夜无意所说的戏谑之言,怕是要成真了。”
“方才看到这个消息,我也有此感觉。”叶安将目光投向穆庸,“所以才请四公子前来一叙,只想问问可有防备之法?”
“叶兄,恕我直言,再如何防备只怕也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请蜀王爷多加防备了!”
叶安明白穆庸说的是真话,这队亲卫明显是来替孟頔来打前站的。
“六弟!”叶安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在。”
“立马给王爷去信,请他小心防备孟頔以退为进,图谋蜀地。”
倪超闻言不解,叶安也没多做解释,只是催促倪超尽快发出去。
“快去!”
“是!”倪超见状,也不停留,立马打算给周烈飞鸽传书。
待倪超走开后,叶安从马车上翻出了一张南境堪舆图,摆在桌子上。
“虽然孟頔是否去武陵和阮贺回合还不一定,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局面便会急转直下,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叶安将目光再次投向穆庸,语气从未有过的诚恳,“敢请教,四公子可有破敌之法?”
二人目光对视,穆庸看到了叶安眼中的担忧,以及那份诚恳。
穆庸神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我只是有一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