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九歌听到此处,盘腿而坐,但是一脸的虔诚地向普觉躬身双手合十作揖,郑重地说道“师傅受教了!”

普觉看着起身的九歌,微微地摆摆手说道“你我皆是凡人,谈受教大可不必,我们的修行方式不同,施主何尝不是在修行。而我的只言片语,也只是我的一些感悟罢了,未必就是合适的。人总要合适自己的道,才会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我继续讲下去,如果施主在那里有想问的,可以随时告诉我。”

九歌点点头,单手合十作揖,已示自己明了,正视着普觉,听他继续讲述!

“陈渊的所谓的快乐,在初中学业的最后一年就开始消失殆尽!家里开始有了养母和养父的争执,演变成了争吵,而最终发泄的对象变成了陈渊。

养母和养父肯定针对陈渊说的话,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让养父大为光火。养父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这之后棍棒皮鞭伺候了他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而这以后来的家暴,却没有了养母的维护。

陈渊由开始的憎恨,变成了恐惧,他的张扬,他的不尊,让他备受打击。他开始服软,开始妥协,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但是一切在他没有作为下,变得越来越糟糕。

原本一个好好的家,也开始分崩离析的开端,养母开始迷恋上赌博,毕竟在家没有事,一开始找一些邻居打打牌消磨时光,到最后成了打牌成了她的必修课。

养父开始夜不归宿,偶尔回来,两人开始激烈的争吵,而养父则是最后丢下一沓钞票后就离开了这个家。

养母手里拿着钱,以前还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一下,到了后来,拿着钱后,丢下几张毛票,也就是能让陈渊买些吃的垫饱肚子,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看陈渊的眼神,里面却毫无保留的有一种深深的嫌弃!

陈渊开始过上了他之前想要的生活,没有父母的管束,得到了所谓的自由自在。

而这种自由自在,这种孤独,像是一条阴毒的毒蛇一样在一点点吞噬他的幸福。他一个人在家,吃着泡面,看着电视。觉得原本的家成了寂寞的归处,他突然渴求母亲回来指责自己,渴求父亲教育自己,哪怕是一顿胖揍。

可是这些,都被冷漠代替。

终于有一天他坐在沙发吃着泡面的时候,想起过得舒坦而幸福的时光,忍不住眼泪像是刹不住车一般地流了下来,嘴里未吃完的泡面从嘴角处一根根滑落,他不明白为什么家会成了这个样子!

那一天,他知道一切会不到起点,失去了鲜衣怒马的状态,他的存在感一点点地下降,而且还不如从前,成为了嘲笑的对象,这种也是一种存在感,只是这种存在感,实在不是什么好感觉。

他没有回到从前的平凡幸福,而是走到一个更为差的境遇,他开始寻求改变,他凝思苦想,最终发现了另一个刷存在感的方向。

学校好同学,都是班里被人注视的对象,老师爱护着,同学争先恐后和他们在一起,家长更是捧在手里。

他又有了新的认知,不但皮囊外要光鲜,皮囊之下的自己也要足够强大。

他开始发了疯般的学习,但是奈何之前的底子不好,想冲刺考好的高中又谈何容易。

但不管如何,他的改变被人发现了,他的班主任发现他从班级的吊车尾,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觉得似乎应该关注他一下,在学期中,通知他让他找家长来学校。

养母的态度很坚决,不想去,陈渊没办法将一张张的试卷拿出来,告诉养母,自己现在已经百般的努力,让她去学校并不是像以往那样去丢面子的。

毕竟是养育了陈渊那么多年,再怎么觉得不喜欢这个收养的孩子,但是孩子有了往好方向发展的苗头,养母心中那块柔软母性,还是被激发了起来。

抱着忐忑的心情,养母到了学校,结果真的像是陈渊说的那样,老师对陈渊这半年的进步做了一个正面的肯定,和表扬!虽然只是爬到了班级中下游的位置,但是努力一把还是可以考进一般的高中的。

这让养母欣喜不已,但是回来的路上,心里的高兴,又被陈渊曾经伤害自己的画面所替代。这是陈渊自己估计都没想到的,就那么几句话,竟然像是一根生了根的钉子,牢牢地楔在养母的心房上。

不过养母心中还是残留着一个母亲的爱,养母开始时而晚间留两个菜,放点钱在台子上。这一点改变,放在以前可能陈渊并不一定能够感受她的珍贵,但是受过苦,尝过冷遇的他,这一点点的母亲给他善意,却让感觉心中有着一丝暖。这是作为一个孩子所渴望的,如果浸泡在宠爱之中的孩子可能不能体会到,但是尝试过疏远,冷落,甚至家暴的孩子,那一丝温暖,都会给他带来改变。

陈渊又一次落泪地吃着饭,这一次依然没有人陪伴,但是这一次却不是对自己的绝望哭泣,而是充满了对美好的生活的相望,对母亲的感恩。虽然不能弥补他依旧残缺的亲情,但是这多少是一种善的表达。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心中很舒服,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能够让回到曾经那个看起来的平淡生活。

他几乎是拼了命读书,开始为了一道题,追着好学生,老师去询问,开始融入了发奋图强的行列中。

全班第三十名,全班第二十名,最终在中考前,一跃到了全班第十五名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刚刚可以够得上区重点水平。

养母又一次地被召唤,连养父也到了一次学校,得到了老师的表示。

这段时间,陈渊几乎辛苦地脱相了,营养也有些跟不上,两夫妻似乎在某些看法上达成了共识,开始经常回家。

陈渊虽然很累,但是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真的做到了,可以让曾经平凡的幸福,再一次降临到自己的身边。

虽然只是隔三差五,而且饭桌上几乎是一家三口几乎都沉默不语,很少开口说话。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是满足的。

那段日子他觉得过得很充实,每天天没有亮就起来读书复习,夜深的时候他还在玩命地刷题。

养母偶尔会打完牌给他带一点夜宵,养父偶尔回来也会塞给几百块钱。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用这些钱去鲜衣怒马,而是都花在买习题和贿赂好学生帮他补课上,可能他都不知道,这是他以后走入职场上一个屡试不爽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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