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往日恩怨
楚桓看见了但是却没有躲,于是那小东西“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膝盖上,一阵刺痛。
牧嫣然气鼓鼓地看着他,“楚桓,你又在发什么疯?你利用我控制我爹,还将我关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你居然还说你对我好?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这么个鬼地方,你到底放不放我出去?”
这含章宫并非牧嫣然第一次来,甚至在从前静娴皇后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她可是含章宫内的常客。
而说起以前在这含章宫内发生的事,牧嫣然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楚桓似乎就是在这含章宫内。
静娴皇后性情温柔大气,她既是她的亲外甥女也是她在一众小辈之中最喜欢的女孩,是以她时不时地就能得到恩准进宫来这含章宫内玩耍。
那时的含章宫内有表兄楚峥,有楚桓,还有西南王府的世子楚安与一众与她年纪相仿的京城贵女。静娴皇后喜欢孩子,特意在这含章宫内辟出了一处偏殿,专门用来给他们这群孩子玩耍。
大表兄楚峥年纪比他们大一些,又因为他是储君更多的时间要拿来学习各种知识,所以他是极少与他们这些孩子玩在一处的,更多的时间是与他的那几个伴读待在一块。
于是在牧嫣然的记忆里,她都是和其余的小辈们混在一起长大的。
小时候的她性格热烈,基本上和任何人都能玩在一起,可是莫名的在第一眼见到楚桓的时候,牧嫣然就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愿意和楚桓成为朋友。
当然,那个时候的楚桓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朋友。明明静娴皇后是如此的宠爱他,小时候每次出席宫宴都要将他带在身边,但他却依旧独来独往即便是在含章宫内也让自己几乎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透明人,竟有一日突然就拦住了牧嫣然的去路,问她要不要随他一起去看睡莲。
含章宫内只有一个池子里栽种着睡莲,而那池子就在楚桓的居所隔壁。
牧嫣然对睡莲没有什么兴趣,对于从前从来就没有搭理过她的楚桓更没有兴趣,于是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楚桓的邀请。
牧嫣然是一个从小到大完全在光芒中长大的女孩,与母亲出身低微并不受齐孝帝宠爱的楚桓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无情拒绝会给本就心思敏感自卑的楚桓带来怎样的伤害。
她只记得那一天楚桓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静静地在她面前站了许久,最后才板着一张脸走开了。
而从那之后,楚桓就一改之前透明人的性子,开始了他胡作非为的路程。
他就像是一直记恨她那次的拒绝一样,在其后的很多日子里都和她对着干,他们两个让人没能成为朋友,倒是彻彻底底地成为了敌人相看两厌的那一种。
牧嫣然一开始只是对他无感,后来才是真的讨厌是上了他。
当然,即便是现在的她,也照样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她觉得自己既然不喜欢和楚桓相处干脆地拒绝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楚桓本身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不喜欢他的人而难受。
她早已忘记了当年自己的无心之失,但是楚桓却记得,那时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穷尽此生应该都不会忘记。
就在牧嫣然想起往事的时候,楚桓也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将当年那场黑色的过往回忆了一遍。
他突然感觉有些无力,慢慢地踱步至旁边的一张椅子前,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道,“我不会放你出去的,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下来。”
牧嫣然才不是那种会允许自己自尽的人,这段时日所做的一切全然不过是在故意和他对着干而已,关于这一点楚桓的心里是明镜一般。
对上他那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的眼神,牧嫣然心里有些虚,但是却还是不肯认输,继续梗着脖子坚定地站着。
“我不!”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这话刚说出来的下一刻,楚桓就突然起身一脚踹在了那圆桌的一条桌腿之上。
“我让你下来!”
随着他低沉的嗓音一起的,还有一道清脆的木质桌腿断裂的声音。脚下的圆桌断了一条腿立马就朝着一个方向倾倒了下来,牧嫣然本来就不是真的要自杀,见状连忙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枚碎瓷片往旁边一扔,整个人直挺挺地就摔了下来。
这样的高度摔下来死肯定是不至于的,但是疼是一定的,好在地上还贴着地毯说不定能减轻些许冲击力。
牧嫣然如此想着,顶着一张写满慌乱的脸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但让她诧异的是,眼见着她真的要摔下来,楚桓竟还是出手了直接伸手将她给接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即便还没有真正摔在地上牧嫣然也是腿软得有些站不住。
她微微闭合着双眼,蓄满了一头青丝的脑袋抵在楚桓的臂膀之上微微往后仰,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子。楚桓原本是有满腔怒火的,可不知为何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目光竟被那一截雪白的脖颈给吸引了过去。
这么白这么嫩,要是这时候让他狠狠地咬上一口,又会怎么样呢?
他的眼神有些发愣,但就趁着这么点时机,牧嫣然就已经从方才的眩晕中苏醒了过来。回过神来的她对上楚桓那痴迷的双眼,她心中一紧扬起一巴掌便往楚桓的脸上挥去。
这仿佛就是她本能的反应,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的半点思考。
然而就在巴掌即将落在楚桓脸上的瞬间牧嫣然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好,于是那一巴掌就这样堪堪停在楚桓的脸颊边。牧嫣然收拢五指将巴掌握成拳,下一刻径直将一拳砸在楚桓的胸膛。
“你,你放手,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要不是你把我关在这,我至于这么铤而走险吗?”
楚桓终于在她的怒气冲冲中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她那开开合合的红唇,他眼睛里的迷障不但没有消退还渐渐变得越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