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声沉喝立时就从帐中传了出去,而慕轻微亦立马掀开了床帐,抬手将方才剩余在床边小几上的那半杯茶水往帐子上一泼用这现成的湿布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目之所及,只见一矫健的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只一晃神间就消失在了房梁间,慕轻微不觉汗毛倒竖张嘴便要朝着外面喊人。但那贼人的动作却奇快,不过瞬息之间就从慕轻微的头顶落了下来一把捂住了她想要喊人的嘴。
同时,他那一道慕轻微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夫人莫叫,是我!”
是我?我又是谁?
虽然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想来这应该并不是和慕轻微十分相熟的人,因为她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想起来自己曾经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听到过这道嗓音。
于是在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立在自己跟前的这道黑影时,那人只好一把扯下了自己里脸上用来遮掩容貌的黑布,无奈地对慕轻微道。
“夫人,是我啊!待会儿我将夫人您放开,您可千万不能出声把外面的人招来啊!”
殿中光线虽暗,但靠近屏风的的地方还是留了一盏罩着纱笼的夜灯的,是以慕轻微凝神望去总算是将这人的脸看清楚了。这会儿的她倒是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是认得这个人的,不就是那天用梅花的事情来骗她的那个小太监么!
今夜他又来了,十有八九又是全喜公公派来的。
如此,慕轻微不得不回忆起了白日的时候自己与楚桓交涉的那些场景来。怎么她才刚打定主意自己不能轻信那全喜,立马他就派人来了呢?
慕轻微的心中到底是还有疑虑,如今再对上小内侍那询问的眼神,她也只好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听他的话不会叫出声。
小内侍见她点了头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慢慢地将捂着慕轻微的手给放开了。
慕轻微倒是真没有叫人,但是却反手一下提拎住了他的领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质问他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小内侍也是愣了一下之后才明白过来,慕轻微说的是那边还晕倒在窗台前的小宫女。
虽然他有些惊讶于她的关注点,但见她似乎很在意的样子也就立马向她解释了起来。
“这殿外有新帝陛下布置的亲信,奴才可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不过夫人您放心,奴才方才只是用了些迷药将那碍事的宫女给迷晕了而已,等她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就自然会醒来。”
他说的轻巧,慕轻微却将信将疑。
“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小内侍连忙摇头,“夫人放心,这是绝对不会的。公公他吩咐了,奴才这次来见夫人您必须做到风过无痕,要是闹出人命来了那才是罪该万死。”
见他说的如此言之凿凿,慕轻微到底还是信了。
她也知道全喜派出这小内侍来寻她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她相商,所以她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径直点点头道。
“好吧,姑且就信了你。你去将她扛到床上去,再过来和我说话。”
如此,小内侍只好行了回去照着慕轻微的意思将原本昏迷在窗台前的小花放回到了床上,然后他才回来。
而等小内侍忙碌一通回来之后,慕轻微就已经套上了自己的外衣,正一脸冷静地坐在床边等他。
眼看着外面的夜已经深了,小内侍也不耽搁,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慕轻微的手中。
“夫人,奴才今日是来做信使的,这是公公他要奴才带给您的信。他说要奴才亲眼看着夫人您看完,然后在离开时将这信一并带走。”
慕轻微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这信中应当是有什么机密,全喜只让她看完之后记在自己的脑子里,然后便要将这信销毁。
人家想的这么周全,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一声不吭拿起信读了起来。
小内侍见慕轻微已然看起了信,自然不敢出声打搅,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等着。就这样等了将近半刻钟左右的时间,他见慕轻微终于是放下了信,然后便将那淡然中又透露着一股子警惕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要我照着他说的做,难道他已经将我出宫后的事宜都安排好了?”
小内侍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信上的内容,但是很多安排全喜公公可都是委托了他去做的,是以具体情形他也还算是了解。
于是在对上慕轻微那询问的眼神时,小内侍只能回答。
“夫人您且放心地循着公公的计划去做,公公说了定会让您平平安安地回到国公府的。公公还说对于夫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夫人您也不想一直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吧!”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得平地响起慕轻微的一声冷哼。
“他如今攀附上了新帝这棵大树,我怎知他这是不是在帮着新帝想要算计于我,若有诚心的话他自己为何不来见我,竟只派了你这小喽啰来。”
原来就在方才慕轻微看的那封信中,全喜告诉她他已经在宫外将明日的事宜统统都安排妥当了。他要求她照着他的计划做,不要暗中搞什么花样,就老老实实地带着楚桓的人去将那早就已经被她藏得妥帖的放置着前朝旧物的箱子取出来。
虽然在这信中全喜告知她这是为了目前的大局所想,他保证即便楚桓得到了那箱子,最后也不会真正将那批前朝秘宝取出来。可是就凭着他写在信中的三言两语,慕轻微又如何能够真正信任得了他。
如今再回忆起他白日里低眉顺眼地立在楚桓与鉴羽身后时的场景,慕轻微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受了楚桓的命令,在故意引她进套子呢!
她现在有些搞不清楚这全喜公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面对慕轻微那赤裸裸的怀疑,小内侍的脸上竟丝毫不慌,只见他沉吟了片刻忽然伸手又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来了个被用布包裹起来的长条形物件,对慕轻微道。
“夫人,您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