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又要自尽
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想死,是以在这阖宫侍卫与宫人的共同努力下,她自是一次都没能得逞。以至于到了最后,牧嫣然的寻死已经不能算是真的寻死了,她就是要故意闹出点什么动静来,专门用来折腾这些看守她的人。
谁让他们都是楚桓那个混蛋的下属,看他们越难受,她就越开心。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没有发生什么突发性的大事,楚桓大概三日一处会来这含章宫中看望一下牧嫣然。他的到来主要是要确保他的人质还好好地好活在他的手上,可以继续用来威胁牧将军为他卖命。
但离楚桓上次过来才过去了两天,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楚桓这日竟然又顶着夜色与露水来到了含章宫里。
偏偏他来的凑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含章宫里正又在进行着一场闹剧。
在这越发浓厚的夜色中,含章宫可谓是这一块区域内最吵闹的殿宇了。此时就在那灯火通明的正殿之中,一名身着白色宫裙的少女正关着脚站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块锋利的瓷片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
“去,快去将楚桓那个贱人给本小姐叫过来,你们若是不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一面如此说着,她一面还真的将那瓷片往自己的脖子前抵。
桌子面前环绕着一群人影,有宫人亦有身着甲胄的侍卫,他们正一个个满头大汗地盯着牧嫣然,生怕她一怒之下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其中一名宫人见她陡然蹙起眉,忍不住大声地对牧嫣然道。
“牧小姐您还是别闹了,您若是相见殿下只需好好说就行,奴婢们定然立马就会为您去请……”
她话还未说完,桌子上的牧嫣然就朝着他“呸”了一声。
“你们都是他的走狗,本小姐才不会相信你们呢,你们现在就派人去叫。”
见牧嫣然就是不肯下来,在场的宫人也很是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当着她的面派了人出去,去通知楚桓。
他们又劝牧嫣然下来,但这长相娇俏的女子却偏就生着恶魔的性子,刚刚才作势要下来下一刻却又朝着他们做出个鬼脸,气鼓鼓地道。
“我为什么要下来,我就不下来,我就在这等着他过来。”
这专门拿来用膳的桌子本就不大,看着她这么大个人在上面摇摇晃晃,也是吓人得紧。
众宫人无奈,只能继续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她。
就算她更多的时候都是故意在找麻烦闹着玩,可这些早就得了楚桓耳提面命的宫人与侍卫却一次都不敢轻视牧嫣然的行为。
毕竟这牧家小姐疯疯癫癫的,可是对于主子来说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质,她自己可以玩十次,但只要她认真一次那迎接他们的就将是灭顶之灾。
而另一边,那被派出去给楚桓传信的宫人才走到含章宫的宫门之前,迎面就遇上了正好要过来的楚桓。
一见楚桓的面,那宫人都快痛哭流涕了,连忙迎了上去向他行礼。
“殿下!”
楚桓一看他的模样,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不对劲,一点废话都无直接便问。
“又怎么了?”
于是,那人便一五一十地将里面的场景与之前发生的一切统统都告知了楚桓。
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楚桓的脸上并没有浮现什么惊讶,只是在外面这昏暗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冷然。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对那宫人道。
“走吧,带本王去见她!”
宫人在前头带路,楚桓一行人快步往前,很快就进到了含章宫内。而等他一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殿中的一片乱象,这与宫人方才说的一模一样。
众人都知晓有人已经去请楚桓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来的这么及时,一时间闹哄哄的殿宇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立在桌子上的牧嫣然瞧见楚桓的身影,漂亮的眼睛里也不由得浮现惊讶。传信的人刚出去,他怎么就出现了,她这都还没玩尽兴他居然就来了,牧嫣然的心里莫名有些遗憾。
但既然他人都来了,牧嫣然也就不再逗这些宫人玩闹了,径直对上了楚桓的目光对他道。
“放我出去!”
楚桓挥挥手命在场的宫人们退下,原本聚在殿内的人顿时就如退潮一般纷纷离开了。偌大的宫殿重归寂静,楚桓慢慢地来到牧嫣然的面前对她道。
“闹够了吗,闹够了的话就下来!”
也不知是为何,今日的楚桓看起来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牧嫣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是她却并不怎么在乎,直接一个眼神回瞪了楚桓一眼。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要出宫,你放我出去!”
楚桓立在一盏宫灯之侧,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越发阴郁。他深深地喘息了几口,突然反问牧嫣然。
“在这含章宫内待着不好吗?我虽将你带到此处来,但是却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非要想着离开?”
他让她住在这只有齐国最尊贵的女人才有资格居住的含章殿内,无论是宫人侍卫还是日常饮用都以最高的规格来,为什么即便是这样她也一刻不停地想要离开?
令她厌恶的到底是这座宫廷,还是他自己?
楚桓的心绪有些乱糟糟的,也许是因为先前在寝殿之中他对齐孝帝的那场报复,令他的心情有种掺杂了悲凉的兴奋。
他不如往日那般的沉静,而在面对牧嫣然时也不自觉地生出了些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她知道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走上如今的这条路,其中一个重要的诱因就是因为她,他们这些人将他逼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现在却又一个个地想要远离他。
“牧嫣然,我对你已经比对一般人宽容多了。”
最后,他这样道。
牧嫣然一脸鄙夷地看着楚桓,自我惯了的前千金大小姐从来就不会太过在意别人的情绪,更何况楚桓还是她从小到大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碎瓷片,目光往下面一扫,将散落在脚边的一只茶壶盖子朝着楚桓踢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