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会如此?好端端的,陛下为何会给我与,与公主赐婚?”
是了,难怪他如此震惊,只因依照这信上所言他此番莫名其妙地竟多了一桩婚约。而这与他有婚约的人并非旁人,竟是那被当朝陛下视作掌上明珠的长平公主。
见他如此惊讶,萧将军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下自己的碗道。
“我亦不明白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婚约的事情还是你娘派人送来急信,我这才知晓的。”
言下之意他哪能知道朝中的那对父女到底是怎么想的,陛下甚至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就直接昭告天下赐婚了,他这个做老子的也不过比他早几个时辰得知此事而已。
见他已经看过信了,萧将军便以眼神示意他姑且放下信,还是先同他一块将午膳用完。
昨日奔波了一整日的萧寒确实早已又累又饿,但只要一想到那信上的内容,他却霎时没了胃口。
见他皱着眉一动不动地像是在想些什么,萧将军瞧出他的烦恼随即对他道。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正好你二叔过两日要回京城探亲,你不如也跟着他一块回京城一趟,弄弄清楚这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将军到底是比萧寒早一些得知此事,在萧寒还未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想过这件事该怎样处理了。
听了他的话,萧寒点点头,这才慢慢放下了那封信。
在萧将军的催促中他端起了碗,食之无味地用起了午膳。
萧将军却已然吃好了,嘱咐他道。
“待回到京城之后,一切务必小心,陛下那边这场婚约到底何处去从,你自己且看着办吧!”
婚事之事是为大事,而萧寒身为萧家未来的掌家之人娶了什么样的女人就意味着他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萧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尚公主,所以这一次陛下还当真是给他们出了个难题啊!
见父亲眯着双眼看向自己,萧寒点了点头。
两日之后,萧寒随着叔父萧世玉一块启程赶往京城,在路上行进了将近半个多月,终于赶在秋分前抵达了自己已然阔别三年的京城。
得知儿子将要回来的消息,萧夫人一早便携了随从乘着马车自府中出来,特意在入城的城门口处等着,想要第一时间迎接到自家儿子。
是以待萧寒踏入城门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辆自己三年前曾经见过的马车。他的母亲还当真是贴心,因为怕他离家久了认不出来,竟然还特意从后院将这辆旧马车给拉了出来。
见此,他只得与同行的二叔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下了马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听侍女禀告儿子已然抵达了,已经在马车里等得太久快些要睡着的萧夫人一下便惊醒了过来,连忙让身边的侍女帮忙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便在侍从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三年未见自己的长子,萧夫人别提有多么地想他了,在下车瞧见他的一瞬间萧夫人的眼圈便霎时红了。
若不是因为周围人来人往地需要注意形象,萧夫人可能都要忍不住跑起来了。
但即便已经在心里提醒过自己需要克制,萧夫人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想念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几乎是踉跄地来到了萧寒的面前。
“萧寒,我的儿,你终于是回来了。”
对上萧夫人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萧寒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母亲,声音有些喑哑地道。
“是不孝子让母亲担忧了,孩儿回来了,孩儿见过母亲。”
说是不孝,可萧夫人如何能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他常年常年地不回家,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着想是为了他们萧氏一族的荣光,他哪里有对不起她这个母亲,反而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亏待了他才是。
想到这里,萧夫人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眸中的热意,上上下下地将萧寒打量了一番。
片刻之后,她声音哽咽地道。
“三年未见你又长高了,也黑了,你爹肯定没有好好地照顾你。”
听到她憋了良久竟只说出这么两句话,萧寒有些失笑。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他跟随着父亲一块回京述职,当时初初一见到他,他的母亲对他说的就是这样几句话。
如今三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是如往日一般将他当做孩子来看待。
萧寒是了解自家母亲的多愁善感的,他搀扶住母亲,在她的身边道。
“母亲,孩儿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您就让孩儿在此地干站着么?母亲,我们还是先回府再说吧!”
经他这样一提醒,萧夫人如梦初醒,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还站在城门口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既接到了儿子,那又何必再此地逗留,还是赶紧回家才最要紧。
况且萧寒这一路奔波回来,现在肯定也已经累极了。
想到这,萧夫人连连点头。
“好,好,儿子,现在就随娘亲回府。”
如此,这母子二人便转身离开了城门,行至了自家马车跟前。
萧寒先搀扶着萧夫人登山了马车,等到他自己提步也要上马车的时候,他却敏锐地觉察到就在自己的身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像正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等在盯着自己。
常年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敏锐让他很快察觉到异常,几乎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他猛地一下便回头朝着那道视线看来的方向瞧了过去。
但一转头,萧寒却并未发觉什么异常,方才那道目光仿佛瞬间消失无踪。
原本面色凝重的萧寒摇了摇头,暗想自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如今已经不是在边城了,京城里人来人往有什么人多看了他几眼似乎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处,萧寒决定不再探究,他收回目光转身便跟在萧夫人的身后一块登上了马车。
随着萧寒的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慢慢地远离了城门口。
而萧寒不知道的是,就在离城门口不远处的一家临街酒楼的二楼,一女子正趴在掩住的窗户背后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好险好险,险些就被他发现了。”
那女子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回过头来,迎面又对上了另外一人的目光,那人一声轻笑,语气轻松地问她道。
“你就这么怕他?被发现就被发现了,有本宫在,难道你还怕他怎么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