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此时宾客已然齐至,独独就差楚沛瑶与萧寒二人还未出现。
位于华珍阁不远处的一处园子里,大家都聚集在此处,也不知到底是在做什么。等到萧寒与楚沛瑶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此地,瞧见的便是那在园子里围成一圈的人。
望着前面那一群并未注意到他们的人,萧寒轻声问道。
“他们这是……”
一看他这样子,楚沛瑶就知道的他应该是根本就没细看母后派人送去将军府上的帖子,这便还是得劳烦她再同他解释一遍。
“此处是雀园,听说近期有皇商向母后献上了一对羽毛纯白的孔雀。今日母后之所以要办这场小宴,便是为了请你们一同来观赏的啊!”
观赏孔雀?
是了,萧寒陡然想起先前自己与楚含墨的对话,他好像也提到个什么‘赏雀宴’,原来就这么个意思。
一面说着,二人一块往前,很快便来到了人群之中更瞧见了那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一对白毛孔雀。那的确是两只孔雀,可是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一眼望去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两只纯白色的凤凰。
楚沛瑶望着那情景心中略有感触,于是又轻声在萧寒的耳旁道。
“以前在本宫小的时候,本宫父皇也曾送过我一只白色的孔雀,这雀园当初就是为它而建。可是前几年那孔雀寿终正寝,这雀园才空了下来,这次皇商又送来两只,雀园终于不用再空置了。”
还记得那只白孔雀死的时候她还抱着那孔雀哭来着,爹娘哄了她很久才好。
萧寒闻言回头看向楚沛瑶,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但未来得及说出口从一侧便忽然传来个惊喜的声音。
“沛瑶!”
这声音的语调稍微有些大,以至于此话一出,园中之人顿时皆将目光投了过来。
楚沛瑶来不及去管那些看向自己的人,她抬起头面露错愕地看向自己的一侧,那里正站着一名本不该出现此地的人。
那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身材看着有些羸弱但双目却炯炯有神,特别是在看向楚沛瑶的时候,那眼中的惊喜是藏也藏不住。
在一瞬间的错愕过去之后,楚沛瑶的脸上渐渐地也浮现出了笑容,只见她慢慢地朝着那少年走了过去,唤了他一声。
“楚云?你怎么在这里?”
楚云?
正立在楚沛瑶身后的萧寒听见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突然微微皱了皱双眉。
他看着楚沛瑶朝着那少年跑去,随后下一刻,萧寒便瞧见那少年主动握上了楚沛瑶的手。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以疏离示人的楚沛瑶这一次却没有躲开,竟然还欢欢喜喜地拉着那少年去了一旁叙话,就这么将他丢在了原地。
萧寒静静地立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看楚沛瑶那模样那少年与他应该是旧识,她如今跟着那少年走了看样子也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候,萧夫人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几步来到了自己儿子的身边唤他道。
“寒儿,你怎么现在才来?方才我去菊园中寻了你,怎么没看见你呢?”
母亲的声音一下打断了萧寒的思绪,他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了正向自己走来的萧夫人。
想起自己方才的那些遭遇,萧寒决定还是先不要将自己受伤的事情说出来,便笼统地回答了两句。
“方才,方才在园中碰见了二皇子与公主,便随着他们去了别处。”
原本没寻见他萧夫人还是有些担心的,如今见他好端端地又回来了,她自然是松了口气,伸手便拉住了自家儿子往旁边走。
“你来了正好,宴席快要开始了,走吧,随为娘一块回华珍阁去。”
今日的宴席在华珍阁内举行,方才大家都到此处来只是为了来看一眼这对珍贵的白毛孔雀,如今见识过了也就行了。
萧寒对那白孔雀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的,是以便跟在萧夫人的身边和她一块朝着一旁的华珍阁走去。
想起方才将楚沛瑶叫走的那白衣少年,萧寒忍不住向母亲打听。
“母亲,方才那位楚云公子到底是何人?”
萧夫人刚才就站在离萧寒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位白衣少年出现的时候她确实也是瞧见了,见自家儿子问起,萧夫人便答。
“他啊,你不知道吗?他就是朝中的安乐王啊!”
说楚云是谁萧寒一时想不到,但若是提起安乐王的名号,萧寒可就知晓那是谁了。
这安乐王便是曾经的齐国幼帝!
当年先帝四子杀父弑兄祸乱朝纲,幸得当初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回来力挽狂澜,这才保得齐国十几年的安稳。
后来先帝四子伏诛,大皇子为了稳固朝局便从楚家宗族挑选出了一名名唤楚云的婴儿过继入皇家,成为齐国当时的幼帝。
只是这楚云先天不足从小身体便不好,后来在种种机缘之下楚云禅位于摄政王楚峥,而他自己则被如今的陛下封为安乐王。
安乐王不事朝事,但是却深受帝后二人关爱,就连他的先天不足之症亦是由帝后花费了许多年的时间才渐渐治好。虽然他曾经是齐国的幼帝,但是却是与公主二皇子一块长大,京城人都知道他之于帝后几乎就是如义子般的存在。
既是帝后的义子,那便是长平公主楚沛瑶的兄弟,怪不得方才见到他的时候楚沛瑶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了。
总算是找到了这症结所在,可萧寒心中那等子莫名升上来的不快却并未消减。
他回想起方才那安乐王楚云看向公主时的眼神,总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还有,方才除了看公主,那楚云似乎也看了自己一眼,那时候他们二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地交汇,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萧寒却仿佛感受到了一阵从对方那处传来的阴寒之气。
也许是他看错了?萧寒不敢完全肯定。
如此出神想着,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华珍阁。
看着眼前精美的殿宇与那殿中已然落座的宾客,萧寒最终决定不再去想,就这般跟着母亲一块步入了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