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居然是你
如此，他便放弃了用旁人来威胁齐孝帝的想法。
所谓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疼的，想要令他父皇屈服，到底还是得在他自己的身上寻突破口。
见楚桓立在他床前拧眉的样子，齐孝帝便知晓他心中肯定又是在贼憋坏招了。
同时又想起方才禹王对他控诉时说的那些话，齐孝帝忍不住问。
“你将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过问禹王的死活，楚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难道父皇您改变主意了？愿意以诏书来二皇兄的安全？”
正如禹王自己所言，他在这朝中就是个没权没势没有兵权的，对于他来说杀不杀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既然他都已经这样对他表忠心了，楚桓便暂时收起了对他的杀心，他还是准备先将这两人留着看看往后可还能有排上用场的地方。
而一听楚桓这样道，齐孝帝顿时又不说话了。
他的反应又引来了楚桓的一声笑，只见楚桓慢慢踱步来到他的床前，低头看着他道。
“父皇，您虽然贵为一国皇帝，可您的儿子里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几个真正敬重您的啊！“
见他竟然这般嘲讽他，齐孝帝的眼中亦渐渐聚集起了怒气。
“早知如此，朕就该将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平日里一个个父皇前父皇后的，没想到在背地里却个个心怀鬼胎。就连这看起来最老实的老二，在心里对他的怨言也只增不少。以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竟没有任何一个皇儿可以指望。
楚桓冷眼看着床上那几乎暴怒的齐孝帝，心中只余冷笑。
“父皇还是决定不给儿臣诏书吗？即便儿臣将这些在父皇您身边伺候的宫人一一处死，将您那满后宫的嫔妃全都杀了，父皇也不给吗？”
话音刚落，床上的齐孝帝就怒吼了一声。
“你休想！”
又是如此一句，堵住了楚桓后面的话。
楚桓的脸色也不太好，沉吟了片刻正准备说话，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殿外却走进来一名全身裹着黑袍的男子，只听他道。
“天不佑齐国，改朝换代！陛下您这是依旧执迷不悟，想要逆天而行吗？”
齐孝帝正在气头上，一开始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悄然从殿外走进来的人，直到他如此开口，齐孝帝才面带愕然地看了过去。
“是，是你！”
只见一身黑袍的男子就这般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殿中那一盏盏琉璃宫灯散发出暖光落在他的脸上，照出那一张年轻且英俊的青年脸庞。
齐孝帝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渐渐升腾起震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男子他当然认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
当年的他为了摆脱国师太华的控制，经由旬阳长公主结识了一名在民间非常有威望的占卜卦师。他对这名法师十分推崇，甚至大有要将这法师培植出来用来与国师太华抗衡的想法。
而这名法师的名字，就叫做鉴羽！
是了，这莫名冒出来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鉴羽，既是齐孝帝认识的那个鉴羽亦是慕轻微认识的那个鉴羽。
只见他缓步走上前来，随着他的走动一枚挂在腰间的玄铁腰牌轻轻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缓步来到床前，他是如往常觐见皇帝时那般朝着齐孝帝行了个礼，道。
“鉴羽见过陛下，见过睿王殿下。”
见他竟然还主动对楚桓行礼，楚桓的脸上亦满是了然，齐孝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二人竟然是一伙的！
齐孝帝早就已经知道楚桓是一只隐匿在暗处的恶狼，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居然连他都是他的人。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落入了这逆子的圈套之中。
齐孝帝聪明一世，现在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竟被人欺骗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胸中闷着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太过虚弱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能被气的从床上蹦起来，如今既无法蹦起来那他也只能恨恨地瞪着鉴羽质问道。
“鉴羽，你竟是他的人？朕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敢欺骗朕！”
这一刻，齐孝帝的心中真的就慌了。
虽然朝臣们没有几个知晓鉴羽的存在，可是对于此人他真是付出了不一般的信任。当年他请他占卜，也是他算出了太子楚峥正背着他在行谋逆之事。
他一开始并不相信，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暗中安插了自己信任的臣子当朝次辅慕大人去接近楚峥。这一试，竟然真就试出了楚峥对他的不臣之心。
他想着与其等待自己的亲儿子动手不如自己主动出击，于是便故意苛待他们母子，当众对外人透露出自己想要废黜皇储与皇后，改立周贵妃母子的消息。
楚峥当时还很年轻，被他这样一激立时就乱了阵脚，仓促之间起兵谋反。但他早有准备，又在他的身边安插了慕淮做内应，所以楚峥就那样败的彻底。
再后来他于宫宴上被一女刺客刺伤，遍寻解药无忧草时，也是他算出来无忧草不在楚峥的身上，说只要他耐心等待无忧草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
随后果然，魏国公府的魏老夫人便献出了无忧草，道是静娴皇后离世之前请求她保管的。
因为她的献药之功，他还特地纳了一位皇后母家出身的女子为妃。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情，才让齐孝帝真正认同了他的能力。如此，便也坚定了他要除掉国师太华，扶持此人为齐国新的国师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告诉他，鉴羽与楚桓狼狈为奸。
等等，若此人一直都是楚桓的人的话，那当初他算出来的那些东西，那些事情可都是真的？
见齐孝帝的表情里充满了惊疑，鉴羽却是了然一笑，淡淡地对齐孝帝道。
“虽然在下与睿王殿下的确是旧相识，但在下却也未曾欺骗过陛下啊！陛下当初所求的那些事情，难道在下算的不准吗？”
虽然他这一番话听起来仿佛什么问题都没有，但从他神情里齐孝帝还是猛然察觉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