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人俱是聪明人,虽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在茫然之后二人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崔洐的意思。
他们虽留了几名侍卫在房中护卫慕轻微,但大部分的人却都被他们带到了此处来。就在他们正与贤王交涉耍嘴皮子的时候,那边的慕轻微却是最空虚薄弱的一环。
若是这时候有人要对她不利,那她岂不是毫无反抗的能力!
想到这里,二人的心中忽而一惊。
前面的贤王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莫名其妙地朝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笑声中,崔洐的担忧成为了现实,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三楼楼梯的入口处一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忽然出现,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已经被人劫持的慕轻微。
这一刻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方才那贤王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迷惑他们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好让他的人绕到后方去擒慕轻微。
本以为自己是那捕蝉的螳螂,却没想到还有黄雀在后。
想通的一瞬间,三个男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看。
眼前这一行人已然走近,还未等那紫衣的宣平侯开口慕轻微就连忙对崔洐等人道。
“他是楚国的宣平侯,他们……”
她话还未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正是挟持她的人收紧了手中利刃警告她不要说话。
慕轻微只好止了话头,但这已然说出来的半句话中却全数落入了三人的耳中。对于他们来说,只这前半句话就已经足够他们判断形势了。
如今前来的是楚国的宣平侯,而在房中被他们围住的人又是卫国的贤王,瞧着这情势原来是楚国与卫国合作了。
怪不得慕轻微冒着危险也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细节。
鉴羽与北堂墨定定地瞧着慕轻微,只有崔洐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那紫衣宣平侯道。
“你们想要怎样,才能放了她。”
宣平侯既然会费尽心思地来擒慕轻微,自然是知晓慕轻微在他们当中的重要程度的。虽然他在短时间内还未查清楚这女人到底是何方圣神,但只要知道她能够用来威胁眼前人便已然足够了。
如此,他毫不犹豫地便答。
“自然是交出藏宝图,再放了贤王殿下,我便将这女人安然无恙地还给你们。”
但他如此说完,无论是崔洐还是鉴羽亦或是北堂墨却都没有搭话。
崔洐自然是想救下慕轻微的,可那两张宝图却一张都不为他所有。所以如果要救慕轻微的话,还是得看鉴羽与北堂墨的决定。
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刻的崔洐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伪装,一双黑眸中迸发出完全不同于崔洐的锐利目光紧紧地盯着鉴羽问道。
“图呢?拿出来!”
鉴羽心中又何尝不焦急,但这图实在太过重要,他此行来到祁月城本就是为了这背后的神秘人而来。若是因为丢失了宝图而无法前往寻宝大会,到时候无论是面对楚桓还是面对师父,自己都没有办法交待。
崔洐见问他没有反应,于是便又将目光落在了北堂墨的脸上。
但还不用他主动开口询问,北堂墨那迟疑的脸色就已然给了他答案。
见他们一个个如此躲闪的态度,崔洐的心中不由有些愠怒。
平时这鉴羽与北堂墨就像苍蝇一样环绕在慕轻微的身边,现在这又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区区一张藏宝图这就舍不得了吗?
不仅是崔洐,那边的宣平侯见他们俱是沉默的态度也是等不及了,又开口对几人道。
“贤王是个男子无论僵持多久都没关系,但这位夫人怕是经不住太长时间的磋磨,几位到底想清楚了没有到底是换人还是不换。”
鉴羽此时终于回过了神来,抬头对那人道。
“我们可以不伤贤王,只要你能将她给放了,我们一人换一人如何?”
虽不愿交出自己手中掌握着的藏宝图,但鉴羽还是愿意为此做出让步,一人换一人在他看来还算公平。
但宣平侯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与贤王一起设下这样一个局,又怎么会只甘心让一切回到原点。
他深知这祁月城到底是在齐国的地盘上,有这一点加持自己与贤王就算合作也依旧敌不过鉴羽与北堂墨的联盟。
就算今日将贤王换回来了,明日鉴羽与北堂墨照样有办法找到他们,并夺走他们手中的藏宝图。
那可是传说中前朝太子留下来的神秘宝藏,只要得到了这样一批宝藏就能壮大自己削弱别人,谁又会愿意白白将这样的机会拱手让给旁人呢!
如此,宣平侯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二位是当在下是傻子吗,难道今日之后二位就不会再觊觎我们手中的地图吗?我们的条件便是如此不会改变,你们同意便同意,不同意的话就只能两败俱伤了。”
就这样,事情又僵持了下来。
见双方人马就此沉默下来,当事人慕轻微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觉脖子僵硬,被人用刀这样架着又是这般梗着脖子的姿势,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她知道崔洐很担心她,也看得出来鉴羽与北堂墨的纠结,但慕轻微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生路应该靠自己亲手来争取。
如此想着,她忽而开口道。
“你们也不要如此沮丧,其实也不是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话音还没落下,那钳制着她的护卫便又下意识地紧了紧那抵在慕轻微脖子上的刀刃。而这一次的慕轻微就没上一次那么的幸运了,她的脖颈擦过那薄薄的刀刃,顿时莹白的皮肤上便冒出了一线血痕。
崔洐看着这一幕想也没想就要冲上来,却被鉴羽与北堂墨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
北堂墨更是朝着那宣平侯怒吼,“你若还想用她交换些什么,就管好你的手下,要不然就算得不到宝藏,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话一出,宣平侯的心内也随即跟着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