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定好的时间就要到了,怎么能经得起这样耽搁。而且如今天也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请大夫,到时候让店里的人察觉了怎么办?”
他们现在可是逃犯,是半点都不能暴露行踪让别人起疑的。
听他说完,另一名大汉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反问他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不管她?”
不管她,这怎么可能,齐国的金枝玉叶就算当真时运不济命数到了,也决计是不能死在他们二人的手里的。
如此沉吟了片刻,他对他道。
“不要自己吓自己,小孩子嘛舟车劳顿感染风寒什么的还是很常见的。不如我们直接带着她上路,去路上看看有没有还开着门的医馆,到时候让大夫给她看看就是。”
这样既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又不会惊动太多的人。
若当真只是感染了风寒这等小问题,到时候让大夫开些药,带到船上去喝也能行。
目前也是没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那人听了他的这一番说辞最后终究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说走就走,只见二人用了宽大的披风将楚沛瑶裹起,其中一人抱着楚沛瑶往外面走,另外一人则从自己的袖中摸出一块不打眼的碎银将那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二人从房间里出来后并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双双来到了客栈一侧的一扇侧门前,也没开门就径直仗着自己的好身手翻了那堵矮墙就这么出去了。
侧门的外面是一处窄巷子,此时正值深夜,除了他们之外巷子里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无人,二人便就此顺着小巷子来到了尽头的街道上,然后一行两道身影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下。
夜里的天水城很是安静,街道上除了打更的几乎没有人。
本来就只是个小城,晚间在街道上巡逻的兵卒也不如京城里那般的多,倒是令两名大汉可以从容地带着楚沛瑶在路上行走。
一路上边走边寻,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帮忙,最后竟还真让他们寻到一处还亮着灯没来得及关闭的医馆。
在那医馆里坐诊的大夫刚刚送走今日的最后一名病人,此时正拿了木板子要将医馆的大门关上,冷不丁从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男子有力的暴喝。
“慢着!”
陡然冒出来的声音可将那大夫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瞧见就在那不远处的阴影里正走过来两个人影。
如今正是深夜,远远看那两个人走过来的步伐也是流畅有力不像病了的样子,难不成是碰上了打家劫舍的?
一想到这那大夫的脸色就瞬间紧张了起来,瞧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下意识地将木板横在身前自己往后退了退。
大抵是瞧出来了他的害怕,两名高大人影中的一个突然缓和了语气开口对他道。
“先生莫怕,我们不是恶人,我们也是来看诊的。”
说着他招了招手,他身后那人就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怀中抱着个的东西举起来让大夫他看清楚了些。
方才站在那黑暗中他没看清楚,直到此时这人站到了医馆的灯笼前他才终于看清,原来就在这男子的怀里竟还抱着个双眼紧闭的小姑娘。
不等他开口询问,那大汉又主动对他解释道。
“这是我家年纪最小的妹子,这一趟本来是要随我一块去外祖家的,可连日来舟车劳顿她不知怎么地竟病倒了。我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深夜带她出来,想请大夫您给她看看。”
见他说的有理有据,这位中年大夫现在显然已经是信了大半。
在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之余他亦不敢耽搁,忙将自己手中的木板往旁边一放,这便招呼着二人往医馆里面走。
“既是如此,那,那你们就先进来吧!”
就如此,两名大汉跟在那中年大夫的身后进入了医馆,又在大夫的安排下将裹在披风里的楚沛瑶放了下来安置在了医馆内唯一的一张病床上。
在这开设医馆的是一对夫妇,是以除了方才在外面见到的那位中年男子大夫外他的妻子亦披着衣服立在医馆中。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们夫妇俩本来也就准备要关门休息了,谁能想在这么晚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来医馆中看病。
见进来的是两位男子,那大夫的妻子不由得问了自己夫君一句。
只见大夫朝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先进去休息。
待得女眷离开,大夫才来到了床榻边,开始认真地给楚沛瑶看诊。
此时的楚沛瑶还窝在宽大的披风之中,她的脸色烧红双眼紧闭,从那皱得紧紧的眉眼来看好像正在忍耐着莫大的痛苦似的。
在此间看诊的大夫性许,许大夫慢慢地在楚沛瑶的床边坐了下来,先是给楚沛瑶把了脉,又掀开那黑色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脸部与颈部。
待初初看诊完毕他皱起双眉,抬头对两名大汉道。
“这丫头看起来不像是风寒,这症状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一听他如此道,两名大汉的脸上不禁又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吃错了东西?你可确定?”
许大夫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名手,可在这天水城内也是开了十几年医馆的人了,素来很得街坊邻居们的尊敬。是以见他们二人露出这种怀疑的表情,他顿时便有些生气。
“二位这是不相信在下的医术?这种小毛病,难道我也能看错?”
两名大汉闻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另外一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另外给她吃东西了?”
那被问到的大汉皱起眉头,反驳道。
“为何看我,除了你带回来的那些我就没有给她吃任何别的东西。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离开的中途,他只给那小郡主喂了一盏茶水,总不能说那茶水中被下了毒吧!
那茶水他也喝了,到现在也没怎么样啊!
见他们二人开始纠结起了这个,那许大夫不由得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接着解释道。
“也不一定是吃错了东西,有时候太过劳累风邪入体再加上水土不服,也是一样会有这样的症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