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带去何处
江夫人看了她一眼,正想继续问她为何会有此一言。但陈夫人可不想惹祸上身,立马便转了话题,然后二人便走远了。
另一边的慕轻微骑着马跟在那小太监的身后,正在脑中寻思着待会儿敷衍周贵妃的话术。
周贵妃不喜欢她,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是碍于陛下的面子,她虽不喜欢她但其实也并没有十分刻意地为难过她。
但她身为楚峥的妻子静娴皇后的儿媳,也绝对不会认为周贵妃是个好人。她不为难她,只不过是还没有寻到那个好时机而已。一旦没有皇帝在上头压着,这女人别说为难她,说不定连将她和楚峥除掉的心思都有。
如此想着,她不知不觉中便与那小太监走出去了老远。
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少,山林也越来越密,这时候的慕轻微渐渐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方才在进来的时候她远远地跟在后面望了一眼队伍前端的周贵妃,知道她此次出行可是在身边带上了一大批的宫人护卫。这么多的人,按理说应该挑选大路走才对。
可这小太监给她带的路,怎么就那么偏僻狭小,感觉竟越走越往林子深处而去似的。
慕轻微心中顿时升起十二分的警惕,她不敢再继续往前走,立马便拉停了马车,对在前面带路的那位内侍问道。
“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怎么还没有见到娘娘,你是不是不小心将路给带错了?”
前面那小太监一回头发现慕轻微竟停下了,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然他再次抬起头,脸上又挂上了那看着灿烂实际上却压根就不达眼底的笑,对着慕轻微回答道。
“夫人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带错路呢!贵妃娘娘就在前面,夫人快随我过去吧,再不过去让贵妃娘娘等急了,待会儿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可是他越这样,慕轻微就越感觉不对劲。
她一下子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内侍。
“你怕什么,贵妃若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难道你还怕我会连累你。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只珠花掉在了方才路边的草丛里,我得先去将它捡回来才能去见贵妃娘娘。”
她虽如此说,但其实今日的她知道自己要随着众位夫人一起打猎,所以除了一支固定头发的玉簪之外,压根就没有佩戴什么珠花。如此言语,只为试探一下眼前的内侍。
而眼看着慕轻微竟驱动着马匹真的要往回走,那小太监的表情一下就慌了。他追了上来,骑着马挡住了慕轻微的去路。
“夫人,珠花掉了就掉了,需知待会儿贵妃一旦生气,那后果肯定比你丢失这小小的珠花严重。夫人,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直到这一刻,慕轻微才真正确定这太监真有问题。
寻常的太监除了如福安福喜公公那等十分得陛下赏识的,哪个不是唯唯诺诺小心伺候。这小太监看起来年纪并不算大,但面对她时竟这般的不客气,他是压根就不是太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已经明了了自己处境的慕轻微自然不会再给他脸,一面拔高了气势与他说话,一面却暗暗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挑选着待会儿逃跑时要选的路径。
“贵妃娘娘平日里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小辈,迟去一会儿她不会在意的。你这个小太监怎么这般罗嗦,我让你回去就回去,难不成你还要将我绑着过去吗?算了,懒得与你废话!”
如此说完,慕轻微突然用力一夹马背,疾风顿时便朝着旁边跑了出去。
那小太监见人居然毫无征兆地就跑了,脸色霎时大变,这下他也不装了连忙也骑着马飞奔着追了上去。
慕轻微胯下的是神驹疾风,好马就是好马,即便是在这处处有挡路树枝的山林中它的速度也很快。后面的那个小太监一直在追她,但中间就是差着一段距离赶不上。
慕轻微一面躲避着迎面而来的树枝,一面回忆着方才自己来时的路径,尽量带着疾风往回跑。
后面的小太监胆子再大,想来也不敢当众行凶。只要她跑到人多的地方,那他就没办法拿她怎么样了。
慕轻微是如此计划的,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被派来杀她的人根本就不止后面的小太监一人。
极膝深的草丛中不止何时藏匿着一条绊马索,就在疾风飞奔而来之时那绊马索陡然升高,无论是疾风还是慕轻微此时都压根来不及反应,刚好被这绳索给绊了个正着。
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随着耳畔响起疾风痛苦的嘶鸣,慕轻微也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重重地摔在地上,只感觉头晕目眩,但好在此时正是野草生长得最茂密的季节,有垫在身下的厚厚野草做缓冲,慕轻微幸运地没有受太重的伤。
但就在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之时,一个身着太监服的身影却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还没完全睁开眼睛的慕轻微被人一把抓住,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看向那死死地拽着她头发与衣领之人,果然,正是方才那个妄图骗她的小太监。
她顾不得挣扎,连忙看了一眼旁边的疾风,发现它也和一样正狼狈地摔在地上。
和安然无恙的她不一样,疾风的前蹄显然受了伤,但此时它亦在费力地想要从地上爬起。
想到楚峥对疾风的珍视慕轻微便焦灼不已,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疾风!”
但下一刻,从不远处的草丛后面便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同样做内侍打扮的人也走了出来。
见她这个时候不知道为自己求饶,居然还分心去看一匹马,身边的小太监顿时怪笑了一声。
“宁安候夫人,你还是先顾一顾你自己吧!你可知道,你就要死了!”
慕轻微回头瞪着那小太监,心里恨不得就这样冲上去给他一拳。
但是看一眼他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匕首,与后来那人腰间挂着的刀,她还是咬着自己的唇瓣将这种冲动给压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