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月圆之夜

秦长风靠着记忆向沼泽外走去。

他记忆力之好,一本书就算只看过一遍,就能做到一字不忘。

他自觉已记起那日辗转而来的道路,但当他按着心中记忆走去,却发现迷了路。

他和小黑在沼泽里转了几天,却怎么也找不到沼泽的边界。

迷雾沼泽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沼泽上空像是永远蒙着一片雾霾,不管白天黑夜,沼泽里都看不见日月,唯有从天色的明暗来判断白天和黑夜。

具体来讲,天色明亮一些的时候,也就是白天,雾气会稀薄一些,但人和狼所到之处,地下就有阵阵雾气升起。

天色暗一些想来是夜晚的时候,雾气浓稠的像撕不开棉花,秦长风的夜眼虽利,也在这浓雾之中,也看不到一丈开外。

现在手里也没灵巡那等分辨道路的灵器,就只能凭其他方法寻打出路,但不论秦长风用何种办法,也是不管半点用。

他自觉明明记清了四周的地形,可是转眼间,又好像地形变易,走来走去,只越走走是脑袋迷糊。

好在小黑生为地主,不管怎么走,它都能找到回洞穴的路。

就这样,一人一狼虽走不出去沼泽,但到了天黑之后,也还能找回洞穴歇息。

沼泽中还隐隐分为多个地盘,有好几次,秦长风和小黑不小心闯入了其他魔兽的地盘。那些地盘的魔兽都极其凶悍,秦长风手无寸铁也不敢正掠其锋,只要抱着小黑仓皇逃走。

说来也怪,一旦他们退到一定远,那些魔兽也就不再追来。

小黑洞穴的周围,想来本就老黑的地盘,现在老黑死了,自然就成了小黑的地盘。

不过小黑尚小,没有了老黑的威慑,就有之前那猪一般的蠢兽闯到洞穴附近,竟成了秦长风和小黑的盘中餐。

不知是他们运气不好,还是有其他原因,那像猪的蠢兽再也没有闯到此间,那厉害的魔兽秦长风也不怪招惹,而狡猾的小兽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凭着秦长风的见识手段,一时竟打不到半只猎物来食用。

好在这里是沼泽,有些深浅不一的溪流,秦长风水性又好,他跳入溪流之中,发现里边竟然有鱼。

秦长风找不到食物,但到溪流之中抓鱼来吃,他和小黑也不至于饿死。

溪流一会在地上,一会又隐没进入地下,一会儿深不见底,一会儿浅只至膝,像是可以随时变化一般,秦长风只觉溪流也像沼泽迷雾一般神秘莫测。

如此困在这里,始终找不到出路,秦长风慢慢也失望起来。

失望久了,就成了绝望,那出去的心,也慢慢淡了,他整日只与小黑在那沼泽中瞎转。

不过,沼泽中也不是没有好处,秦长风发现在这里边打坐练功时,发现这里的灵气比那外边浓郁很多,虽没有正阳丹自己这正阳功不可修炼,但这种灵气恰好能修炼五行神功,他这五行神功修炼起来大有进展,已慢慢接近精化境巅峰。

秦长风心中暗叹:自己就这样练下去,不久就可到灵胎境,按理到了灵胎境后,就是魔性大发之时。

到那时候,自己又不可能把自己灵胎之心挖来吃掉,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真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也自嘲不必太过担心,只因他有重修系统,若是魔性发作,他可以立即将五行神功转化为正阳功,大不了从此再也不练五行神功就罢了。

有一次,秦长风将五行神功转化为正阳功查看进境,发现他正阳真气运起时,已可以隐隐达到气敛之境。

这境界也就意味着进入正阳练器的巅峰,只要以相应心法运起正阳真气,就可以在手上形成体外兵器。

不过他刚进入这境界,只能运起一丁点,也就如一把短小无比的匕首一般。

秦长风暗笑,这样一丁点体外兵器,使出来只能贻笑大方,还是暂时不用的好。

沼泽深处奇花异草实在是多,秦长风见了,就随手采来用正阳真气烘焙一番,再装在乾坤袋中。

有一天,他看见了一处峭壁上长着几根细斑竹,就祭起气兵竹子吹来,用气兵慢慢削制一番,制成了一支竹笛。

他心情苦闷时,就吹奏乐曲来解闷,他苦闷之中,多奏生命之歌,心气也慢慢振奋了许多。小黑听了乐曲,仿佛也懂的欣赏一般,安安静静趴在秦长风的脚边,眯着眼听得入神。

这天晚上,天上明亮许多,地上是一片雪白,远近迷雾散了许多,秦长风已见怪不怪,他推测这应该是到了月圆之夜。

沼泽中雾气飘忽不定,秦长风正在用竹笛在吹奏乐曲,突然之间,他只觉眼睛花了,远处竟然出现一个模糊人影。

这人影看去虽是朦朦胧胧,但看他的样子,确实是一个站着的人。

秦长风心中咚咚直跳,他凝神看去,那人似乎是被他乐声吸引,一边聆听一边慢慢走了过来。

那人慢慢走近,只见朦胧雾气中,那人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直到终于看清那人样子,秦长风不由大吃一惊,来人竟然是黄石镇的酒疯子。

秦长风心头一喜,不由大声叫道:“酒疯……老头!你…”

还没等他说完,这乐声一停,酒疯子就像受到惊吓一般,突然转身就向远方跑去。

秦长风见到熟人,哪里肯放过,就一把抱上小黑紧跟在后。

酒疯子跑得极快,秦长风这段时间功力大进,施展全力也跟不上他的步伐。

酒疯子还是一幅疯疯癫癫的样子,跑一会儿,又停下来,呆在原地或是抓抓头,或是挠挠咯吱窝,他见秦长风又追了上来,又撒开腿跑了起来。有时他跑着跑着,突然又跳到溪水里,扑腾一番之后,再起身再跑。

正因如此,秦长风才不至于跟丢,他跑得没有酒疯子快,也还能勉强跟上酒疯子的行踪。

酒疯子跑来跑去,每次都跑不多远,他总能找到溪流,也不免要跳到里边扑腾一番。

如此次数一而再,再而三,秦长风心中不由琢磨起来:莫非出入这沼泽,与这溪流有关?

但是溪流变化莫测,一会儿在这出现,一会儿又在那里出现,秦长风在这儿困了这一个来月也没摸清它的规律,酒疯子疯疯癫癫的,又是如何搞清楚的呢?

一时也想不明白,秦长风只好紧跟在酒疯子身后,又跑了约有小半个时辰,转来转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

突然之间,酒疯子大叫一声,向前狂奔而去,速度之快远胜之前。

酒疯子速度一起,秦长风就再也跟不上他,只见酒疯子起落之间,很快就消失在前方雾气之中。

秦长风追了一阵,眼前再寻不到洒疯子的踪迹,刹那间,内心涌起一阵巨大的失望,一股无名的怨愤充储在胸间,他挥掌就向那四周击去。

“唰唰唰…….”

随着掌风击去,突然有一阵异响。

秦长风诧异之间,上前两步细看,入眼是一两人高的影子,密密匝匝,这不是那迷雾沼泽边缘的的梭梭林又是什么?

原来已经走出沼泽来了。

秦长风悲极而喜,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阵狂笑,内心久累的沮丧终于得到了释放,不由朝天大声喊道:“我终于出来了!”

穿过梭梭林,虽看不清道路,好在已有了明确座标,秦长风也不着急,就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在原地,静等天亮。

夜色之中,雾气中隐隐闪着一些诡异的光,但随着小黑叫了几声,这些光就迅速远离了。

天色破晓,迷雾渐散,四下的道路已能看清,秦长风起身向镇上奔去。

清晨已至,街上已有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秦长风推开院门,只见青驴好好地在吃草,院中也甚是干净,这里间如昨日一般从未荒废,秦长风感动的几乎掉下泪来。

困在沼泽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算来总有两三个月吧!恍然如昔,镇上的时光竟像没有流逝一般,这院中一如往昔。

能走出迷雾沼泽,还要多亏了酒疯子,酒疯子居然能辨别出迷雾沼泽的道路,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秦长风怀着疑惑,走到里屋。

酒疯子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身上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像昨夜在沼泽中折腾过一般。

秦长风更是疑惑,他上前推攘叫道:“疯子,疯子,我知道你没疯,快醒醒!”

推了半晌,洒疯子终于睁开了眼,他不满地看了秦长风一眼,嘟嘟囔囔地发了阵牢骚,又躺了下去。

秦长风没得到答案,哪里肯放过他,不由强行将他拽起,大声喝道:“我问你,昨夜你到迷雾沼泽干什么?”

“什么?什么?有没有酒?”酒疯子还是只关心酒。

秦长风摇了摇头,洒疯子痴痴傻傻说道:“没有酒,我要睡觉。”

说完,他倒身又睡。

很快,鼾声响起,秦长风看着他睡梦中仍是一付痴呆的样子,心中也不禁自我怀疑起来,昨夜看到的人,究竟是酒疯子?还是一个长得像酒疯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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