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寒一时无言。
“说真的，知瑶从小到大就受了两次伤，你真的觉得她受得伤很重吗？你们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想要脱胎换骨，本就应该承受脱胎换骨所带来的蚀骨疼痛！”九源看着绮寒，淡淡的说道，“绮寒，我们得让她自己去闯，只是保护着的话，未来的天劫，她怎么渡？”
绮寒眼皮一跳，他抬头看向九源，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棠笙:“棠笙……”
九源回头看向棠笙，随后笑了笑:“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们若是想让她死在下次天劫里，自管宠着她，惯着她，护着她！”
棠笙眸光暗暗，没有说话。
九源蹲下身，对着不远处研究花花草草的板蓝根招了招手:“板蓝根，过来，我们该回去了！”
板蓝根头也没回一下:“等一下，让我看完这里的灵草！”
九源笑了笑，然后站起身，看向身边的绮寒和棠笙:“你看，她们都有自己的主意，我觉着，我们该回去了，可板蓝根却想今天把这里的灵草都看完，这里的花花草草有很多，今日大约是看不完的，我同她讲过，她不信，你说她错了，她却也是没有错的，她只是想要多看一些，多学一些！”
绮寒明白了，对着九源弯腰拱手:“是绮寒误入自己的迷雾了，多谢师尊解惑！”
九源却是大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个老不死的懂什么，往后的这个六界啊，还是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现在啊，能带带这个小丫头，就已经很高兴了！”
绮寒看着九源，忽然想起自己刚来方丈山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方丈山，很冷清，却也很安静，安静的地方容易让人沉静下来，善于修行、冥想，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受过的伤何其多，挨过的大也是不计其数。
自己都挨下来了，怎么到了知瑶这里，就这不敢，那不敢了呢？
绮寒看着眼前的九源，忽然明白，他们都是过来人，不舍得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知瑶一步一步走他们的老路，怕她跌倒，怕她疼，想带着她走康庄大道，却忘了，自己当年如果不是从这条路走上来的话，又怎么可能抗得过往后的风风雨雨呢？
这个世上啊，不论什么，都没有一步登天的，越是护着她，风雨下的她就越娇贵，最后，没有了他们，她便无力支撑。
绮寒嗤笑摇头，他对自己的那些弟子，都看的很轻，严厉，刻苦，可到了知瑶这里，却娇惯了许多，说到底，是因为偏爱。
“绮寒明白了！”绮寒说完，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的停留。
九源这才回头看向棠笙:“那你呢，你明白了吗？”
棠笙沉默，低垂着眼，不肯说话。
九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多徒弟里，你的天赋，悟性，一直都是最高的，你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说到底，你只是舍不得，你舍不得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受一点点罪，吃一点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