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捷报呈上来!”
唐帝激动的喊道。
这时候不仅是唐帝显得激动,好多朝臣都是十分激动。
一双双目光都落向了海德旺。
对于此番景象,百官们也是早就见惯不怪了。
唐帝早有明旨,但凡是军事塘报,一旦入京便可一路畅达直接送到皇帝手中。
任何时刻都是如此。
“皇上,捷报来了!”
海德旺气喘吁吁地走上御台,才刚到近前,唐帝便是一把抢了过去。
百官们的目光这时又都落向了御台之上的唐帝身上,就看见唐帝的神情原本凝重的神情慢慢变得舒展起来。
继而朗声大笑起来:“太好了!楚宁大胜,活捉了叛贼齐王。”
百官们这时也都纷纷交头接耳,脸色也开始显得欢喜雀跃。
朝廷打了胜仗,他们以后的工作也好做多了。
再说了,这里面可也有他们一份功劳呢!
“咳咳……”
只是此时的唐帝却因为一时激动,竟一手紧紧摁在胸口,猛地咳嗽起来。
“皇上,万万保重龙体啊……”
百官们纷纷劝谏。
唐帝摆摆手,万分激动道:“左相,即刻登报,昭告天下臣民!”
余天正赶忙出班回奏道:“臣立刻就办!”
唐帝嗯了一声,心中喃喃自语起来:
列祖列宗在上,孩儿定不负你们所望,定要重振山河,再造盛世大唐!
唐帝内心暗自腹诽,可由于太过激动,整个人又是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
咳着咳着,唐帝只觉得心中翻涌,喉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
“快,传太医……”
顿时,百官震动,乱成一片。
……
……
入夜。
百官们都纷纷围聚在养心殿外,一个个都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可是皇帝啊,堂堂一国之君。
竟在朝堂之上当众咳血。
朝廷官员历历在目,皇帝如今还没有子嗣,太子又未立。
这些做官的那个不震动。
这时候皇帝要死了?
可咋整。
如今百官们都围聚在养心殿外,自然是想在第一时间得到皇帝身体安危的消息。
然后嘛,各自心中都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嘿,你说,这皇上若是真驾崩了,这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这我可不敢说。”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知道?”
“那要我说,必定会在某位藩王里选出李氏血脉,承继大统。”
这时候,又有一名官员凑了上来:
“我料想不会,你们想想啊,皇上一心要削藩,如今这齐王就是因为削藩被逼急了才造反的。”
“皇上若选了藩王继位,那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哦对,说得也有道理。”
“不选藩王,那会选谁呢?”
“这有何难,直接从宗室子弟里选人过继不就行了,如此一来不就解决非要选择藩王继位的问题了。”
一句话总算是让这帮人想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案。
朝廷要削藩,削的是那些有王爵的人。
宗室子弟自然不在削藩之列,选立这些人为太子,自然便在情理之中。
可唯一的问题就是,宗室子弟那么多,该选谁呢?
“皇兄!皇兄!”
就在这时,朝臣们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哭喊声。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来人竟是康王最疼爱的小儿子,世子殿下李贤。
“参见世子殿下!”
靠在前的朝臣只得赶紧行礼。
李贤满脸带泪,看得出是真因皇上的病急得哭了。
这时理也不理,直接迈开朝臣就想要朝养心殿里走去,立马就有两名带刀侍卫走上前来阻拦:
“站住!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李贤止住了脚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求道:
“皇兄,臣弟想要看看你,你就让臣弟见一面吧!皇兄……”
不多时,只见马军司骑都尉夏何良走了出来:
“皇上有旨,宣世子李贤入殿,其余人尽皆散去。”
“遵旨。”
朝臣们听闻后,只得纷纷离去。
等到朝臣们全部离去后,夏何良才微微躬身说道:“世子殿下有请,皇上还等着见你呢!”
“是。”
李贤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跟着夏何良往养心殿里走去。
……
……
养心殿。
此刻的唐帝躺在床榻上,神情萎靡,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海德旺就站在床榻前,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这时都还不时地在抽泣。
“海大伴,把你的眼泪擦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是。”海德旺忍住抽泣,柔声道,“皇上,老奴只是一时着急嘛!”
毕竟是自幼看着长大的,海德旺对于唐帝,或者说他们二人之间早就不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而是一种更为紧密的关系。
说是亲情关系也不为过。
“放心!”唐帝浅浅一笑,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情说道,“朕还不想死,如今楚宁刚打了胜仗,朕还要等着看他为朕收拾收拾这大好河山,还有朕尚未完成列祖列宗的嘱托呢!”
唐帝说罢,这时竟对海德旺投来一个孤傲的眼神。
海德旺知道现在也就是这点念头还让皇帝有支撑的念想。
天不假年,何以就要如此妒忌此等英主啊!
“启禀皇上,世子李贤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小滴子这时走了进来禀报。
唐帝摆了摆手,只听海德旺朗声唱道:
“宣世子李贤觐见!”
“喏!”
小滴子躬身退下,领着李贤走了进来:“皇兄,臣弟来看你了,你没事了吧?”
唐帝一见李贤就显露出一种亲切感来,此人虽是康王之子,却与康王大为不同。
天资聪慧,性格温和,待人处事都是极为有礼,而且做事讲究原则,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亦不受他人影响。
这让唐帝看到了曾经年轻的自己。
说起来这位堂弟也不过小了自己五岁,可在唐帝眼中,却是始终把他看着一个孩子。
李贤也确实有他的少年心性,这更是让唐帝觉得难能可贵的地方。
“朕已无碍!”
唐帝轻声开口,显然还是中气不足,随后拍了拍卧榻边沿,示意李贤坐到近前去。
李贤对这位堂哥十分亲近,虽然对方是皇帝,可李贤自第一次入京便从来没叫过他他皇上,而是皇兄。
唐帝对此也是从未说过什么,这便是默认的称呼了。
由此,二人的关系便在无形间有了更深层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