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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鬼离船之后我才真正正真地松了一口气,心想今晚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谁知我转身正要回房睡觉的时候,色老头又用那种让我不安的语气说好像又上来了个什么东西!

我抖了一下,脱口骂道他妈的还来?有完没完啊!色老头和我在甲板边上找了个地方藏身,惴惴不安地盯着栏杆的方向。没多久,栏杆上就出现了一只生满脓疮的手。

爬上船的那东西身上布满了噁心的粘液,扭曲着佝偻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踏上甲板。

色老头低声喊了句哎呀,原来这就是对胖子下蛊那人让我们破阵的原因!话音刚落,我听见一声闷响,色老头竟应声倒地了。我大惊,心知他被人偷袭了。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后脑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我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里。此时门是开着的,我好像听到色老头在门外跟什么人说话。

我揉了揉后颈,走出门外,看见和色老头说话的是几位穿着制服的船员。

色老头见我醒了便对那几位船员说我们该下船了。

下船途中色老头告诉我们快天亮的时候那几个船员在甲板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们,于是七手八脚地把我们抬回了其中一位船员的房间。色老头醒的时候船已经靠岸了,而且其他客人都已经下船了。刚才那几个船员问色老头发生什么事,需不需要帮我们报警。色老头觉得这事报警也没用,就没说。

色老头还说他在我醒之前到船上转了一圈,发现昨晚上船的那东西已经不见了。他猜测是打晕我们的那人把它带下船了。

我说打晕我们的人会不会就是对胖子下蛊的人?

色老头说八成是。他说我们昨晚看到的那东西是一个三途河的水鬼。色老头说三途河里皆是血水毛发,而且还含有可以腐蚀灵魂的奇毒。鬼魂在前往阎罗殿的途中如果不慎掉落三途河,仅凭它自己的力量是无法重新上岸的。这样一来掉落三途河的鬼魂便没办法轮回转世,只能在冰冷剧毒的三途河里受折磨。

我说那昨晚那东西是怎么逃出来的?

色老头说肯定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它从三途河里弄了出来,并且安排它上这艘客轮。三途河水鬼在河中受尽折磨,体质肯定十分虚弱。如果“盘龙”还在,它肯定抵挡不住。

我说它为什么一定要上这艘船呢?它选一艘本来就没布固阳阵的船不是省事多吗?色老头想了想,说这事跟鬼差押魂脱不了关系。也许鬼差押魂进三途河的那个时刻三途河的入口才会打开,那个水鬼才有机会从入口逃出来。它逃出来之后在礁石附近的也就只有这艘客轮了。

这下我才把整件事串了起来。我说有人不知为了什么目的,用了什么手段将一个三途河的水鬼弄了出来。为了保证它能顺利登船,那人就对胖子下了罕见绝命蛊,并以此要挟我们到船上为他破一个三流捉鬼师都能破的固阳阵?这也太奇怪了吧?

色老头说人家费这么多心机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咱们没想明白而已。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胖子。那人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也就是说胖子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就算不守信用,不出手救人咱们也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只怪我们昨晚一时疏忽着了他的道。

走出码头我们马上看见附近有好几座烂尾楼。广西的这座海滨城市九十年代的时候涌入一大批外地投资人,这帮人盲目投资,大肆炒地皮,炒项目,后来国家宏观调控的大手一出,信贷资金收缩,那些工程的后续资金就断了。造成的直观后果就是这座城市市内郊外满目皆是烂尾楼。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码头这种偏远的地方还是留下了当年的痕迹。

几位在码头等待的“的哥”“的姐”见我们走出来都纷纷过来揽客。

这时候我发现色老头的神色有点不对。他正盯着其中一栋烂尾楼皱眉。

我问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色老头说他好像感觉那座楼里有人在斗法。但是也许是距离太远的原因,这种感觉若有似无的,不太真切。

我说那咱们过去看看吧!

色老头说你嫌我们自己的麻烦事还不够多吗?这时候还凑什么热闹!

我说斗法的地方离码头这么近,说不定跟昨晚的事有关系,过去看看又花不了多少时间。色老头一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

走到楼下,我听见楼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阵熟悉的鸣叫声。我和色老头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说凤鸣!这楼里怎么会有凤鸣声传出来?

我们加快脚步往楼上跑,跑到四楼之后看见月扬和凤凰正在夹攻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那男人的后颈处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环状灼烧伤疤。

我激动地指着那人说他,他,他才是我们放走的那个人!

月扬在恶斗中看见我们忙说这人就是对胖子下蛊的人!色老头一听,马上想要过去帮忙。月扬却说这里他能搞定。月扬说那人把一个水鬼暂放到楼下的水井里了,让我们赶紧帮忙先把它捉起来。

我和色老头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月扬。但是看这情势,他现在肯定没空为我们答疑解惑。所以我们只好又匆匆往楼下跑去。

水井在屋子的后院。我们离水井老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水井边上有几处干掉的粘液痕迹。色老头说水井里的肯定就是我们昨晚见到的那个三途河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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