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已故去的必如雪崩再来ix
余烬将这一页的内容读完后，再次翻页，可这一页后面的那些页纸不是被撕掉了，就是纸张上压根没有任何字迹的存在。
余烬略带遗憾的将书合上，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就是我们能在这个日记本里获取到的全部信息了。”
三月七指着桌上摆放的其他的几个笔记本问道：“那里面呢？没记载什么东西吗？”
余烬随手拿起一本，给众人翻开来展示了下，笔记本里面要么是空白的纸张，要么干脆被撕了个干净。
希儿微微颤抖着双手冲上前，不信邪地把剩下几本笔记本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生气地锤了下桌子。
“可为什么他要把那些页都撕掉呢？记录其他东西的地方，尤其是涉及到一些比较隐秘的信息的那部分，他也没做什么处理啊。”三月七皱着眉头问道。
“那可能就……不是为了防我们？”星猜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被设计的感觉，这一切表现得太刻意了。”丹恒皱着眉头道。
“我看你们就是想多了，”希儿大大咧咧的道，“我感觉就是这人精神状态不太好，你看他自己也没少记录这部分。”
布洛妮娅无奈的道：“记忆力不太好和精神状态不太好是两回事儿吧。”
“都一样，都一样，”希儿没当回事地摆了摆手，眼睛里闪烁着紧张的光芒，试探地问道，“我倒觉得，不如聊聊这人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力量吗？说到力量，这里有一个点我其实是有点儿在意的，”余烬沉吟道，“就是他一直把自己使用力量的行为称作‘赐福’，而且从来没有提到过一次‘丰饶’的名字。”
丹恒赞同道：“对，而且看这人的性子……并不是那种比较谨慎的性格，他几乎是想到什么就会往日记里记什么，而且和其他的部分相比，这些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能来到这里的人肯定对他的力量有所了解。那么如果排除了他是在刻意回避提到这些字眼的可能性的话……”
余烬接着丹恒的话语道：“……那他就是不知道。”
余烬接着说道：“如果说使用‘丰饶’的力量，生物化那些自动机兵尚且可以称作是‘赐福’的话，他所提及的‘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这一点，尤其是对于几个死去了多年的人来说，也恰好佐证了他对‘丰饶’力量的完全不了解。”
闻言，希儿眼里的光顿时暗了下去，双手攥紧又松开，喃喃地道：“‘丰饶’力量……做不到复活是吗？”
丹恒看了希儿一眼，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对‘丰饶’的力量是怎么认知的，至少我见过的大部分‘丰饶’力量所带来的后果，别说复活这种事了，就连‘让人积极地活下去’都难以做到。”
“‘丰饶’可以让作物丰收，让人长生不老，甚至可以救下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这些都没问题，但如果说想让死去了10多年，只剩下一副茕茕白骨的人死而复生，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怎么会这样……”希儿在旁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怔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布洛妮娅轻轻的拍了拍希儿：“怎么了？”
希儿正在出神的状态，浑身完全放松，毫无防备，连布洛妮娅近身拍她的肩膀都没有意识到，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浑身抖了一下，手里也下意识地开始凝结出了镰刀来。
不过下一瞬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悻悻地解除了对镰刀的凝结过程。
“怎么了？”余烬也皱眉看了过来，“希儿，你现在有点不对劲。”
希儿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撑住桌子，身体前倾，语气激动地问道：“真的……没办法让死去的那些人复活吗？哪怕只是最近死掉的那些人，哪怕只是短短几天也好……”
“希儿，”余烬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这十几年来，下层区死了那么多的人，不论是‘地火’内部的普通人，还是你的朋友，不论是你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你刚才想的是能不能让他们有复活的机会，对吧？”
希儿被说中了心事，无声地点了点头，脸上一直带着的开朗在此刻无影无踪。
她的眼帘垂落了下来，遮住了她那双大眼睛，双手的边缘被自己攥成了青白色。
余烬叹了口气：“可世界就是这样。”
“记得我们曾经见过的那些生物化的自动机兵吗？本来正常的自动机兵，就是因为体内被注入了丰饶力量，才变成了那个鬼样子。那也是你希望的，你曾经的朋友们会变成的样子吗？”
希儿抬起头，争辩道：“可那些……那些自动机兵本来就不是生物，他们被注入‘丰饶’力量之后是那样，不代表人类被注入‘丰饶’力量之后也是那样……”
“够了。”丹恒轻声打断道。
“你的眼光太窄了，希儿。你的眼光只放在了这个下层区，这个贝洛伯格，这个雅利洛vi上，可我们去过无数的星球，见过无数的生物，参与过无数的故事。”
“也自然……品味过无数的失望，遗憾过无数的悲惨，体会过无数的哀伤。”
丹恒缓声提问道：“希儿，告诉我，你现在对‘丰饶’力量的认知是什么？”
希儿还没有从丹恒的话语里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道：“能够让作物自由自在地生长，不用担心旱涝灾害影响收成；能够让所有生物无病痛地自由存在这世上；能够让我们这些下层区的人，从此不用再担心食物和疾病的问题……”
丹恒点了点头：“问题就在于此。”
希儿不解地抬起了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丹恒问道：“如果所有生物都不用再担心衰老，死亡和食物的问题，你觉得这种环境真的适合生存吗？”
没等希儿回答这个问题，丹恒就继续说道：“如果单纯从星神的角度讲，从命途的角度讲，那么‘药师’的理念无疑对整个宇宙都是有利的。”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祂从不拒绝祈愿，不忍见到衰亡和病痛，想让所有生命都兴盛不衰，祂所主张的是无私，利他和治愈。”
“难道这不好吗？”布洛妮娅不解地问道。
“好？”丹恒哑然失笑，“你知道有人管他叫什么吗？”
“寿瘟祸祖。”
希儿和布洛妮娅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问题就在于，祂赐予力量的时候往往并不会经过什么充分的考核或者筛选之后，再去认真选择自己所赐予力量的对象。大部分祂赐予力量的行为都是一时兴起，甚至只要有人祈求他的力量就会获得回应，无论这个人是好是坏。”
“有些灵长目的智慧生物拥有漫长的寿命，跨越了死亡的界限，然而他们却繁衍成灾，侵略成性。肆意洗劫诸界资源，乃至改造其生态。他们被称为‘丰饶之民’。”
“他们为了延长寿命，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不惮生吃自己的同类，输入异兽的血液，成为集群生物的巢穴，又或者用冬眠和褪鳞的方式修复身体，可结果呢？”
“他们在拥有了永生的能力同时，却往往不具备永生的心态。越是在永生资质唾手可得的时候，越是心智沦丧，形如恶兽。”
“光是长生就已经如此了，那复活呢？有多少人能够把持住打破生死之后的心态？”
希儿愣住了，木木地站在那里，像一根被雷击中的树木一样，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笔直的身姿，半晌后嘴里才掉出了几个字，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到：“怎么……怎么会这样……”
丹恒看了希儿一眼，放轻了语气：“‘丰饶’的力量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只要拥有就可以让人类没有烦恼地生存下去的那种稀世珍宝。”
“在我的故。。。我去过的一些地方，有几个词语，叫做‘残伤’、‘垢染’、‘嗔恚’、‘他化’、‘无记’。”
“‘残伤’指肉体因外界暴力遭受严重的损伤，必须通过自愈能力进行漫长而痛苦的修复；”
“‘垢染’指由于肉身不朽，感染了某种顽强的天外病毒或细菌与之长期共存；”
“‘嗔恚’指产生怨恨、损害他人的心境，情绪开始在剧烈的悲喜怨嗔中起伏；”
“‘他化’指肉身开始生出变异的器官，无法再保持人形的稳定；”
“‘无记’指心被莫名的空虚感所占夺，陷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这些都是用来描述我的故……我去过的那个地方里，获得了长久的寿命之后，很多人最终状态的词语。”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最开始和‘药师’祈求了长生。”
“我见过困于不老不死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最后堕入疯狂的人类；也见过因为体内‘丰饶’力量无处发泄，最后导致整个人生长畸形的样子。”
“‘丰饶’，听起来多美好的名字啊……”丹恒轻声感慨道，“名字起的很好，可越是没有限制的力量，滥用的后果就越严重。如果使用者的意志不够坚定，那造就出来的只能是怪物。”
布洛妮娅率先从丹恒的描述中回过神来，转而问道：“也就是说，写日记的这个，对自己力量的认知不仅片面，而且错误？”
余烬颔首道：“是的，并且考虑到贝洛伯格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丰饶’力量的表现形式了，因此他是怎么获得力量这一点，后续还需要注意。不过比起调查清楚这一点，我觉得眼下更重要的是解决掉这个人吧？不管他究竟想做什么，我建议还是尽快行动为好，他提出要画的那个大阵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丹恒点了点头：“现在我们也有了关于他身份的线索，阿莱西娅，碧翠丝……如果我们战斗的时候无法留手，或者是真的无法在他身上获得什么线索，那我们回去之后只需要调查一下这两个人名，然后顺藤摸瓜，相信很快也会有发现的。”
余烬想了想道：“我回去问问‘地火’那边，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资料。”
而在众人讨论的过程中，希儿一直在翕动着嘴唇，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紧抿着的嘴唇中挤出了一句话：“我去外面监视。”
只是这次，她似乎忘了自己能用量子属性的能力穿越空间，而是失魂落魄地用双脚走出去的，甚至忘了用量子化遮蔽自己的身形。
临出门前，希儿还浑浑噩噩地在门框上撞了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布洛妮娅率先开了口道：“算了，我去外面陪着她，有什么问题再进来叫你们。”
边说着，布洛妮娅边匆匆走了出去。
看着布洛妮娅和希儿消失的身影，丹恒突然开口问道：“余烬，你为什么对‘丰饶’的力量一点儿不感兴趣呢？你也是这颗星球上的人，为什么刚才听到“复活”这个词语后一点儿没有心动？”
余烬看了丹恒一眼，微微笑了笑：“两个原因。”
“第一个嘛……我对‘丰饶’的力量，以及生和死略微有点儿理解。像娜塔莎那样能够明白该怎么适当运用自己‘丰饶’命途力量，利他，治愈的人终究是少数，而只有知道适当运用力量的人，才能把持住自己。其他追寻‘丰饶’命途的大部分行者还是为了自己，而这种人大多会在试图磨灭生和死的界限的过程中，先模糊掉自己的神志。”
“不知道死的可怕的人，就没办法真正明白生的珍贵。”
“如果让没有能够平淡看待生死的人复活了过来，和害了他们无异。”
“第二个原因嘛……”
余烬嘴角露出一个滑稽的微笑，左手放于胸前，右手放至身后，微微向着身前的三人鞠了一躬。
“生和死，和我想要看到的乐子相比，不值一提。”
“所以……”
“why so serious？”
总有人说我和cwm那本有点像，大哥，你们看看那本的作者名字和我的读者名字，比对比对，那本自从我这本签约后就没更新过了好吗？要是真觉得我是抄哪本的，直接评论就行，上调色盘随便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