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贺齐和宓银枝走后,并没有回驿站。
哥舒贺齐说想带她去看看东瑜的风土人情,也不管宓银枝愿不愿意。
“你近来心思太重,还是出去逛逛放松放松吧!而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宓银枝侧目:“什么日子?”
“哎,果然是日子过糊涂了,七月半呀,鬼节!在东瑜是叫中元节,我南蛮鬼节不兴盛,但在东瑜却是个盛大的节日。朝廷今晚没有宵禁,就是为了热闹,敬鬼神。近年来这中元节倒是越发兴盛了。可热闹着呢!”
“鬼怪聚集的日子!”宓银枝一句话总结。
哥舒贺齐文言,嘴角微抽,下意识的瞄想宓银枝头上辛夷枝。那木簪平时看起来非常普通,此时一看倒是有所不同。
哥舒贺齐突然觉得今天不适合出行了,这东西,专招鬼怪。
“来都来了担心啥呀,走吧,逛逛去。”
宓银枝见哥舒贺齐那怂样儿,忍不住一脚踢他小腿上,催着他快走。
“那……我们去西街看看吧,那应该有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
哥舒贺齐维持着王爷的形象,没有抱腿叫,看着宓银枝走在前面。亦步亦趋的跟着,那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落在宓银枝摇摆的小手上。
哥舒贺齐看了半晌,心里突然痒痒,做出了一番挣扎后,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宓银枝的手。
那力道大得,宓银枝差点没有一个过肩摔将他给甩出去。
“你干嘛?”
哥舒贺齐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略带失落。可也只是那一瞬,转瞬间他又换上了痞痞的笑。
“吓吓你!”
“你……找shi是吧?”宓银枝咬牙切齿,她这双手可金贵着呢,几乎从来没让外人碰过,即使是哥舒贺齐也很少碰到。
大概这就是一个外科医生的坚持了吧,誓可杀,不可辱,更不可碰小手手!
宓银枝见哥舒贺齐那痞里痞气的,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奈何他身子灵巧,给避开了。
“逗你玩玩,不至于下死手吧!”
哥舒贺齐边跑边煽风点火。
“我看你是对吓死手有什么误解吧,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下死手。”
于是,大街上,两个人追逐打闹着,迎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毕竟两人长得不赖,而且都身着异域服饰,宓银枝更是衣着暴露,给东瑜民风很大冲击。
两人追着追着,人潮渐渐变得密集,哥舒贺齐便不再跑了,趁此机会捉住了宓银枝的手,宓银枝还想再打,哥舒贺齐将两只手都抓住了。
“阿枝别闹了,这儿人多,小心走丢。”
哥舒贺齐话中的宠溺宓银枝怎能听不出来,一张老脸瞬间红了,半天没回过神,任由哥舒贺齐拉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在某座茶楼的三楼,一位黑衣男子端着茶慢慢品着,没有错过刚才街道上的那出戏。
男子眼神抑郁,望着那二人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瞬间消失在了小茶楼,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唯有那杯未干的茶杯预示着这里曾有人坐过。
“阿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容易出来走走,你又泡药房。”
繁盛的街道上,一家小药房里,哥舒贺齐撑着胳膊抱怨着。
宓银枝瞥了他一眼,去和店家聊天了。
宓银枝问了味药材,在东瑜驿站的药房没找到过,便想着出来问问,那味药材,或对温文殊的病有好处。
既决定了救人,那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你咋就肯定摄政王能要到皇帝的生死契?我总觉着吧,那皇帝活得那般窝囊,才不会接受摄政王的施舍呢!”
“你是没见过那皇帝,那皇帝可不窝囊,只是时不待人罢了,要是让他在活一次,他……”会怎样?
宓银枝说到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会怎样呢?杀了摄政王?
不过以宓银枝一个现代女性的身份来看,摄政王对小皇帝还是挺有心的,皇帝也不一定下得去手。
“等着吧?他会求着我救的!”
宓银枝的这句话的验证并没有多久,当日夜里,宓银枝就接到了皇帝亲笔的生死契。
上面明明确确的写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活于南蛮无关,更无关两国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