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你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秦府水稻试验田。

李世民支开房玄龄三人后,缓步来到秦明身边,与他并肩而坐。

望着眼前硕果累累的稻田,李世民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

“陇右之行让卿家受委屈了。”

见秦明依旧闭目养神,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李世民不由地长叹一声,语气沉重道:

“朕知道,你心里对朕有怨气,但是有些事,朕也没得办法。”

“哎,朕虽贵为天子,但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朕明知道通敌卖国,勾连吐谷浑谋害卿家的是太原王家,但是朕手上的人证、物证皆没有,朕拿他们也没办法啊!”

说到这里,李世民停顿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憋屈之色。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就算是朝廷掌握了证据,朕也不能按照唐律将太原王氏怎么样。”

李世民的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因为朝廷大部分官职都掌控在世家门阀手中,那些官员要么出身门阀,要么就是他们的门生故旧。”

“世家门阀千年以来代代联姻,关系紧密,牵一发而动全身。朕虽有心重整朝纲,但奈何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啊!”

说到这里,李世民拍了拍秦明的膝盖,叹道:

“贤侄,朕今日开诚布公地与你说这些,并非推卸责任。朕只是想告诉你,朕也有朕的难处与无可奈何,希望你能理解。”

“借此机会,朕也向你保证,只要再过些时日,朕想到了瓦解世家的法子,朕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秦明知道李世民这些话说得没错。老话也说了,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以五姓七望的实力,的确可以掣肘李世民这个皇帝,但是你这顾左右而言他就不对了。

你老人家张嘴闭嘴就是太原王家,长孙家和高家你却只字未提!

哎,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还千古一帝呢!

念及此,秦明抬了抬眼皮,瞥了李世民一眼,哀叹一声说道: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爱老婆的男人难上加难。”

李世民呆愣半晌儿,满脸张红,随手在秦明脑袋上拍了一下,恼羞成怒道:

“臭小子,你没完没了是吧?”

说着,李世民一把薅住秦明的脖领子,将他拽到近前,恶狠狠说道:

“臭小子,别以为朕不知道,高履行消失的那晚,你府上的护卫曾经跟他留宿在同一家客栈。”

秦明愣了一下,随即一个蹦跳起身,指着李世民怒道:

“你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李世民翻了翻白眼,缓缓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这里就你我二人,你小子装个什么劲儿啊!这件事朕会烂在肚子里,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见李世民满脸不屑,一副“你就是罪魁祸首,我会帮你隐瞒的模样”,秦明气得直跳脚。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老李也学会冤枉人了。”

李世民一挑眉毛,又朝秦明后脑勺来了一下。

“混账,没大没小的。你竟然敢称朕老...反了你了。”

秦明揉了揉后脑勺,梗着脖子说道:

“谁让您冤枉微臣。高履行失踪的时候,臣已经带着人去兰州了。您就算要编瞎话,也拜托您编的像一点儿好吗?”

“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臣的人暗害了高履行?”

“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世民撇了撇嘴,斜了秦明一眼,继续道:

“上个月二十七晚间,你秦家多名银甲军,入住了平凉城的悦来客栈,当晚高履行极其扈从便全部消失了,连客栈的钱都没有付,剩下的就不用朕说了吧?”

听李世民说得有鼻子有眼,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秦明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艹,难道真是我做的?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对,陛下,臣和属下从未去过平凉城,怎么可能....”

秦明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金壹曾经说过,他们去往兰州之时,曾经在平凉城留宿过一晚。

[难道说是金壹干的?这不可能啊,且不说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我遇刺的事,就算是他干的,他也该跟我汇报才是啊!]

李世民斜了秦明一眼,自顾自地说道:

“编不下去?”

说到这里,李世民抬手按住秦明的肩膀,表情严肃道:

“念在你与国有功,高履行又犯错在先的份上,这件事朕就不再追究了。”

“不过,你也得跟朕保证,以后不许再找高家的麻烦,听到了吗?”

秦明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陛下,臣真的没有派人去追杀高都尉,而且,您想想就算臣要杀他,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派手下亲卫去追杀他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臣要派亲卫杀他,那也不能穿着秦府标志性银甲去吧。”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李世民瞪了一眼,死不认账的秦明,缓缓道:

“那为何平凉城门当晚士卒会说,银甲军入城的令牌和高履行出城的令牌,一模一样皆出自宫中?而高履行出城后,人又为何会不知所踪?你来给朕解释一下。”

“现在知道漏洞百出了?早干什么去了?”

秦明愣了一下,苦笑道:

“这真的是巧合。”

自认为智珠在握的李世民,轻蔑一笑,冷声道:

“你自已信吗?”

秦明还想再争辩一番,远处的水泥路上,却传来了马蹄声。

两人循声望去,便见一辆黑色的马车朝着他们缓缓驶来。

李世民眯了眯眼睛,随手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下次做坏事,屁股擦干净点儿,别留下把柄。”

说完,李世民转过身,朝马车来的方向缓步而行。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叹道:

“哎,就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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