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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镜子面前,不免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像当初一样看到她的「家人」,或者她最渴望的事情已经改变,自己都不知道呢?

好在,镜子中出现的几个身影让她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还是当年那样,她坐在靠背椅子上,抱着一个孩子,这次没有她的父母了,不过旁边站着的男人,一定是她的丈夫。

只是......他有一张模糊的脸——哦,不应该用模糊来增添类似恐怖的气氛,应该说,他长得十分大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好像随机出来的。

她从镜子前闪身又出现,那个丈夫便换成了另外的模样。

她不禁悲从中来,因为她根本对家人的脸没有一个特定的印象,悲就可悲在......谁都可以。

她不能再骗自己了。

多令人挫败的事实呀,她只是在等别人爱她罢了。

这又是多么卑鄙自私与冷血呀!

他可以变成伊格内修斯的脸,变成休的脸,变成任何人,变成......

「汤姆·里德尔?」

那张十分大众的脸上逐渐映出一个新的,这是因为她看见她身后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形,把镜中的一切都打乱了,消失了。

那脸庞是她所熟悉的,代替了她镜中的所有人出现了。

她转身看他,「你在这干什么?」

她立马捂住嘴,想着自己不是还跟她生气呢嘛?她为什么就这么能轻而易举地给他台阶下!真气人!

「躲别人。」他胡扯道。

受欢迎了不起啊!

算了。她要是跟他斤斤计较,那么优先被气死的一定是自己。

「那你也不一定能进来啊,我在呢。」

「可能这就是巧了吧。」他说话模稜两可的感觉是那么的炉火纯青,那舌头天生就会肆意散布谎言,而那双漆黑的眼睛总能使别人轻易确信,毕竟,他的态度看起来真诚,且一本正经。

「那好吧,地方留给你。」玛丽心想他无非不过是跟她一样,又来对镜子的另一面出现的场景进行幻想。

她本来心情就差,如果再在这里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争斗,那么她今天就别想转换心情了。

所以,为了少遭罪,立刻离开里德尔是非常必要的。

「玛丽。」

里德尔叫住了她,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不见他的表情,而玛丽疑惑地歪着头,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我很抱歉。」

他破天荒的、却不带感情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这份道歉带上了几份歉意,他只是不太习惯来跟她做出坦白,而又无可奈何,就像这里有什么令他迷幻的错觉。

儿时那股愤懑、恼怒这时又重新带着另一种感情翻涌上来——

她又要走了!她凭什么、总是自己认为她应该离开!

而玛丽呢,她的红唇微微张开,忽然发出一阵轻笑,就仿佛她不知道她是有一种迷幻又朦胧的特殊魔力一般,直勾勾的,毫无保留的透过双眼向他传递这种魔力。

她确实没有那种热情奔放的气质,可这时又是火辣大胆的。

她完全转过身来,慢悠悠地走向他,白皙透粉的肩头随着她的步伐微颤。

「你很少跟我道歉,并且都非常虚情假意,里德尔。」

没错,里德尔心中肯定道。

「可每次你都用这些虚伪来维持我们仅存的一丝联繫。」她的靠近带来一股校医院的独特薰香味,还有她自身的使用的来自沐浴露的果香。

「你想做些什么吗,里德尔?」

她伸出手移动到他的手掌上,用两根手指有节奏的轻点着他的手背,一路上至小臂,再覆在他的腰间,彻彻底底地贴近他。

他没有动,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把她推开!她一定有阴谋!

可他依然没有动。

他知道,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有应对的方法。

可这就让她有机可乘了,她踮起脚尖,努力去攀附他的脖子,从而能让她吻住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一切回归于一九三四年属于他们的某个清晨。

他的内心是鄙夷的,所以立刻伸手拉住她的后脖颈,使他们能分开一定的距离。

不过,她依旧挂在他身上,环住他的脖子,艷丽的口红颜色加重了她的妖冶。

「天吶,里德尔,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此时她连唇瓣都是堕落的,就像折翼的神明,低语的撒旦,不再歌唱的精灵。

「为什么连一个吻都不要呢?」

他的手掌细细摩擦着她的脖颈,看着她像猫一样享受着。

她才像一条毒蛇!从树上倒挂下来,对他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告诉他,你看,那个苹果可以吃。

他觉得噁心,像是在赤/裸/裸地坦白,遮不住任何一处袒露在外的皮肤。

可他依然没有动。

因为他决定是要等等看她自以为是的小伎俩的,他说了,他有办法抵御任何。

「里德尔,你真是个可笑的傻瓜。」她咯咯咯地笑起来,歪着头,天真仿佛融化在她脸上:「那你想要什么呢?我要报答你,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不能什么都不要——我们不应该抛弃这冰冷的拥抱吗?我们不应该吻的更热切一些吗?我们不应该给予快乐一点狂热、有趣的反应吗?」

「来吧,来吧,来吧,我只能有你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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