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扭头看向丽春,“你是叫丽春对吧?去打水来。”
一边抚摸着江月白的额头,给江月白的感觉是像是在撸猫。
“你这么摸,我的额头该长皱纹了。”江月白将李北辰的手拉了下来,“若是想摸,我可以把猫借给你摸。”
李北辰不禁失笑,感觉江月白异常天真可爱。摸猫竟然还需要借。天下的猫都是他的好不好。
想来这是心情好了不少,便试探性地问道,“心情好些了?”
“说不清,”江月白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总是闷闷的。父亲,父亲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
江月白的声音越来越低,红了眼圈,却固执地不让泪水流出来,倚靠在李北辰的怀里,“只是,想到我还有孩子,才不得不让自己坚强些。”
皇上的勤政殿离紫竹苑不远,故而得了消息之后很快就到。过了会儿,贤妃、恬妃和宜婕妤也都来了。
恬妃却用很认真的口气说道,“我也觉得不会是僖嫔姐姐。她自己就很受宠,没有必要害别人呀!”
李北辰给范才人贴的标签,就是锦绣的闺蜜。
李北辰禁不住哈哈哈大笑,戳了下江月白的脑门,“就你伶牙俐齿的。”
过了一会儿,有宫女来报,范才人醒了。
贤妃正要给恬妃普及下陈皮也分三六九等,顶级陈皮价比黄金的知识。
恬妃兴奋地说道,“感觉好像破案。我能参加进来找到凶手吗?”
给江月白洗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需要三个人。一个人扶着她的脑袋,一个人给她搓头发,一个人给她递皂角发膏。当然还要一个人在旁边打扇。
平日里既然没什么印象,那就说明不算太作,不算太讨厌。
“好像是一个叫做娘娘沟的地方,”江月白装作努力回忆却迷惑不解的样子,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臣妾只记得有个词叫娘娘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个地方。或许太过于思念弟弟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想到对方毕竟才刚刚滑胎,身子还虚着,李北辰连忙托起了范才人。
宫里还没有一个孩子生出来,怀孕了自然也高兴。
僖嫔真是欲哭无泪。主管六宫宫务难道就是当背锅侠吗?
就听到僖嫔扑通一下跪地上:“皇上明察,臣妾绝不敢有谋害皇嗣之心。孟婕妤刚进宫不久,跟范妹妹基本没什么接触。应该也没有做这样事情的必要。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另有其人。”
谁知天不亮,就传来范才人那出了事儿,半夜去找的僖嫔,结果雷大雨大,僖嫔的宫人没听见。
李北辰惊讶地问道,“陕西?陕西的什么地方?”
李北辰完全无视恬妃的瞎胡闹,反而严肃提醒宜婕妤,“宜婕妤,你没事别到处晃悠,就安心待在自己宫里养胎。回头若是自己气掉了孩子,朕唯你是问。”
抬头看向赶过来的贤妃,“你们瞎胡闹,又是风又是雨,怎么能去惊动贤妃?你们赶紧把贤妃送回去。”
宜婕妤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撒娇地说道:“皇上,反正不管怎样,事关后宫姐妹龙嗣的安危。您一定要明察啊!”
太医一听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药物管理有纰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回皇上,是安胎药里头掺了一味别的药物,导致药性相克,才起了反作用。”
范才人的宫女立马跪在地上,“晚上炖的当归人参陈皮鸡汤,人参是贤妃娘娘送的,当归是僖嫔娘娘送的,陈皮是孟婕妤送的。”
宜婕妤这几天原本心情就不好,心中嫉妒这个晋了位份,被皇帝倍加呵护的堂姐,“和妃娘娘的意思就是说,药是孟婕妤下的?”
贤妃平淡地说道,“这是你说的,本宫可没说。”
“我这几日做了个梦。很奇怪。梦到了弟弟他好像在陕西的一个山沟沟里。”
李北辰垂眸默然,“不曾。”
所以江月白洗头,其实需要五个人伺候,其中还包括皇帝负责陪聊。
宜婕妤“嗤”了一下。进宫不久的没嫌疑,那就是进宫久的更有嫌疑呗。
李北辰淡淡地说道:“僖嫔你起来吧。既然已经有了线索,就让宫正司查去。贤妃你身子弱,先回去歇着。小宝,用朕的轿子送贤妃回宫。”
李北辰知道江月白是在安慰他,也不说破。正说着话来,丽春端来了水盆。
太医赶到时,范才人已经落了胎。
僖嫔生怕范才人身子不干净,一会儿弄脏了衣服什么的,冲撞了皇上。连忙吩咐范才人的宫女把主子扶进去。
就在这时,左院判从厨房里出来,神色严肃地跪在地上,禀告皇上:
“皇上,臣已经验过,初步判断各位娘娘送来的补药应该没有问题,真正的问题出在鸡身上。这鸡要么是用特殊药物饲养过,要么是用特殊药物提前浸泡过。不过微臣才疏学浅,到底怎么回事,得明天再找两位姜院使看过后才能确定。”
贤妃宽和地笑着:“是该查一查。”
江月白微笑着说道,“或许太后娘娘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已经成了菩萨。所以不曾梦见。”
这.还是扔给孟婕妤查吧。反正她今天解除禁足。找点事情给她做,是皇上对她重出江湖的大礼包。
还想让自己丢脸,甚至被牵连降位,心思何其歹毒。毕竟皇上已经放出了狠话,如果范才人有任何闪失,她作为主管领导要负责。
“范才人,你素来懂事,好生休养着。梁小宝,你看看范才人这边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给添置上。”
丽春看向江月白,江月白点点头,“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想来皇上连天下都治的,为我洗个头也是洗得的。”
僖嫔向恬妃投去感激的目光,又说道:“皇上明鉴,说不定有人既想害了范妹妹,还想让后宫诸位姐妹不和。”
恬妃摇摇头,神色凝重,“我也不懂。就是凭感觉吧。”
丽春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地说道,“皇上尊贵,还是由奴婢为娘娘擦洗吧。”
说完哭得极为凄凉伤心。
看起来十分不解的样子。
今日并没有那么忙,正好有时间读读书。很快一晚上就过去了。
宜婕妤顿时变了神色,心中很是不满。皇上没有让走,她就只能继续等着。
陪着江月白洗完头,皇帝就回了勤政殿。
众人皆是问号脸,啊???
还能牵扯到三位高层?
皇上怒斥:“贤妃心最善,她不可能!”
皇上沉吟了片刻后,沉声说道,“贤妃和宜婕妤有孕,不宜奔波操劳。此事就交给僖嫔办理,孟婕妤辅助。僖嫔你督促宫正司好好查一查。要是查不出,就算在你头上。”
恬妃脱口而出地问道:“竟然还有送陈皮的?陈皮不就是橘子皮吗?这值几个钱!”
李北辰安慰道,“古往今来都有托梦一说。总归要去看看,说不准真能找到你弟弟。放心,朕会帮你去找。”
江月白迟疑了片刻,握住李北辰的手,轻声问道,“皇上可曾梦见过太后娘娘?”
皇上十分不悦,“怎么回事?”
贤妃微微福了福身,“谢皇上关心。是臣妾担心范妹妹,才赶过来看一看。没想到还跟臣妾有关。臣妾问心无愧,坦荡荡,怎么查都不要紧。至于僖嫔,那就更没有谋害范才人的必要了。她主管着宫务,谁出事都得担责。”
范才人谢恩之后,立马掉了眼泪。
李北辰琢磨了下,“朕今日先看你洗。改日在外面的树下给你洗头可好?”
她察觉现场氛围不对,连忙不好意思地行了个礼,“皇上,是臣妾逾矩了。”
李北辰接过扇子,要给江月白打扇,吓得梁小宝都快跪下了,连忙抢过去自己来,让皇帝在旁边观战陪聊天。
李北辰以下巴磨蹭着江月白的额头,“朕知道。朕一直放心不下你。朕每每想起母后也是这样的感觉。”
结果半夜里下了雷阵雨。
自然就对范才人格外宽厚些。
一脸苍白地由宫女扶着,眼含泪水地跪在地上,“皇上,臣妾这本是上天给臣妾天大的福分,臣妾日日提心吊胆,只盼着孩子平安降生。如今却求皇上给孩子一个公道。”
宜婕妤盯着恬妃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恬姐姐,你说不是僖嫔,那你觉得是谁。”
轰隆隆的雷声滚过,李北辰格外想念江月白。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来抄《心经》给她祈福。
“回皇上,范才人这是用了会导致滑胎的药物所致。”
皇上眉头紧蹙,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神色不明,“滑胎的药物?怎么有滑胎的药物?具体是什么药物?是不是你们太医院药物管理有疏漏?”
可范才人已经因为怀孕晋过一次,已经不合规矩,再晋就更没规矩。
“皇上这是在责备臣妾吗?”宜婕妤委屈地问道。
恬妃笑着说,“宜妹妹,我怎么觉得皇上是在关心你的身子?是我理解错了吗?僖嫔妹妹?”
僖嫔连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