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汗欢欢且尔虽然深夜简装逃跑,但依然被埋伏的明军捉了个正着。
带着被捆绑成粽子的欢欢且尔回攻,却遭到了誓死抵抗。
这都是欢欢且尔已经安排好的局,也是他带兵打仗坚持的原则。
绝不因为将领被擒放弃抵抗,相反要奋力杀敌救回将领。
所以虽然兵力悬殊,但蒙古大军被激发出了滔天的斗志,本就骁勇善战的他们杀死了不少明军。
然而敌不过明军这边“围三留一”的兵法。很快就有小撮蒙古兵放弃抵抗,从放开的口子逃跑。
但欢欢且尔留下来指挥大军的心腹大将也明达一直坚守战地,与明军抵抗到底,誓不投降,最终被炮弹炸成碎片。
直到这一刻,一直傲慢的欢欢且尔才变了神色,眼神中的怒火和悲痛似乎都要喷射出来。
待漫山遍野都是尸体,明军正在清扫战场时,沉默的欢欢且尔忽而问看守自己的士兵,带着几分讥讽和得意地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就是你们的晋王妃。”
他故意说出沈石溪的行踪,就是为了羞辱明朝。
内心底却是复杂的,既希望沈石溪活着又希望她已经死了。
待听说没有发现任何女子时,心中明白,必然是有男子趁乱带着她已经离开。
可能是自己的第五子,也可能是普通士兵。
他心里既高兴,又失望,还有些愤怒。
欢欢且尔被擒得的消息第三天已先后传到了京城、嘉峪关的大王子、还有李北辰处。
这一天正好是太后的生辰,原本要热热闹闹做寿的日子。
李北弘和众臣听到欢欢且尔被擒得消息,振奋万分,奔走相告。因为紫荆关的大获全胜,新整合的浏阳王部队则改道向嘉峪关进发支援圣上李北辰。
朝中内外对前几日共同做的梦深信不疑,坚信当今圣上是真正的天子,得到诸神护佑。定会不久后凯旋而归,班师还朝。
太后更是修行有成,驾鹤西去,往生西方极乐净土。魂魄在天之灵,正在护佑大明王朝。
原本暗暗筹谋趁乱暗杀李北辰,倒逼李北弘在监国期间登基为帝的一撮人,亦被这全城共做一个预言梦的神迹所震慑,不敢动弹。
若说以前慈宁宫的满池金龙鱼祥瑞多少有些牵强附会,很多人口里不说,但心里是不信的。
后来太后灵柩移宫时的天降仙鹤,不死不灭,如今全城共梦,众人共同经历,共同见证,口口相传。
对于灵异事件,听闻者多数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深信不疑。
此时京城之中就是这种情况。人人都是经历者,人人都是自媒体。
市面上的话本子紧跟时事,连夜出了一系列小作文,个个绘声绘色,歌颂当今圣上是神仙降世,充满了瑰丽而神秘的传奇色彩。
虽然不许进行娱乐活动,说书人近一个月都只能赋闲家中,但不妨碍他们提前进行剧本创作。每日挑灯夜战精心修改,为一个月后开业就打造出爆款做准备。
从朝廷到民间无不对当今圣上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尊崇和敬畏,皆言皇上圣明,定会是创造盛世的一代明君。
李北弘在高兴之余,却又悲痛沉重。
因为密信里提到晋王妃被欢欢且尔所擒,并且已委身于欢欢且尔。但在战争结束后,再次不知所踪。
此前密探已经带回来消息,陈相已经连夜叛逃投奔了女婿蒙齐巴克,成为了蒙齐巴克的军师,在山海关参与指挥战斗。
原来陈相早就暗度陈仓,去年就已经将三女儿偷偷送给了欢欢且尔的庶子蒙齐巴克,已经在今年一月怀孕生下一男孩。
长女因为弟子殴打鞑靼使臣“被迫”嫁过去和亲不过是掩人耳目,换得皇帝的一个人情。实则是为了去草原与妹妹共事一夫,助妹妹一臂之力,替妹妹固宠。
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完全瞒住了璟妃。甚至连他的嫡子陈章含都被蒙在鼓中,被其利用。
此时才逐一浮出水面。
李北弘肩上的伤处理得很成功。除了左手臂不能抬起,其他的完全不受影响。
他第二天就跟往常一样召集政务院开会处理政事,其他时候就是在母后灵前守孝,为太后诵念佛号和《地藏经》。
今日是太后生辰,太后却已不在。
李北弘想起往日太后的疼爱,想起太后跟自己逛街时的欢笑,往日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之前一直只是万分悲戚,却哭不出声来。
今日想起往日太后过寿场景,如今物是人非,从此再也没有母亲,李北弘禁不住嚎啕大哭,甚至哭晕过去。
母子情深,场面十分感人,令人潸然泪下。
惹得众人不得不使出全身能量跟着大哭,否则显得不够孝顺,诚心不够。
如此这番被史官详尽地记录下来,在民间传为佳话。
李北弘自那日后,不再回晋王府。
晚上实在困了,就睡在灵堂旁边陈设简单的小间里。
不给任何大臣单独接近他的机会。也不跟后宫的任何女子包括婢女说一句话,更不要提单独相处。
一切日常事务都由身边的太监代为转达和安排。
刻意地与一切保持着距离。凡事都是淡淡的,疏离的,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完全吃斋,除了喝中药,一点荤腥都不沾。
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感觉好受些。
夜深人静躺在榻上时,他才会拿出沈石溪送给他的香囊细细抚摸,又或者抚摸着茉莉在内衣上的竹叶刺绣,默默流泪。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
也会在夜里想起江月白。
每每想起她坚毅大气的面庞时,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心生暖意。
她跟这世间的女子都不一样,她自己闪闪发光,是太阳,是光,明亮耀眼。她勇敢沉着,武力高强,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他人。
有一次还梦见了她。
并不是春梦。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练剑,就像那天在勤政殿里看到的那样。
舞剑的姿态英姿飒爽又灵动轻盈。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却感觉心里很满足。
待她向他走过来时,她抬眸笑着看了他一眼。
却瞬间就醒了。
只剩下满心的惆怅和窗外的明月。不知道她腿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问太医姜余,姜余说至少要卧床休息一个月,静养半年。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甚至可能会腿瘸。听说即使卧床,她还想着练剑,派韩子谦找工匠打造一对兵器。
为她的休养万分担忧,却深埋在心里,除非有人汇报,从不主动过问。
江月白要的哑铃已经拿到手了。
纯金的。每个五斤重。
打磨得很光滑。照着她的图纸一比一还原。
江月白将闪着耀眼金光的哑铃拿在手里哭笑不得。
按照后世600多一克的金价,一手拿着150多万,两只手300万。
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娘娘可是不满意?”韩子谦小心翼翼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