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双手一直捧着,还好被姐姐拉练了几天太极,尽管如此,还是酸得要命。
苦着一张小脸,不情不愿地捧给夏嫔。
江月白心疼地望着妹妹,心里骂道,这个夏嫔,好大的官威啊。你且等着。
纸条上只是一句名诗。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江月白刚刚已经抢先看过,所以此时很淡定。在那一瞬间,她已经想好了,假如是情诗,她的应对方案,只是现在用不上了。
夏嫔捏着纸条,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出身于书香门第,知道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里的句子。巧的是,这句诗包含了江月白三个字,意境十分的悠远空旷。
她明明只是商人之女!为何父母起了这么个有意境有来处的名字?
夏嫔的名字叫夏明月,也是月亮,她以前觉得夏明月特别大气端庄,属于有至少贵妃级别的逼格,甚是引以为傲。
只是她怎么觉着就这一句诗立分高下,显得夏明月这名字过于直白,而江月白如此优雅含蓄?
皇上竟然特意写了这么张纸条,意思自然是喜欢这名字,把这名字放在了心上。
夏嫔越想越气。
可这江氏两姐妹谨小慎微,根本不炸裂,骨头软得很,根本找不到更多可以出气的地方。
来日方长,今天先把这本什么《偶思集》借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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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心想:啥???这也太容易嫉妒了吧?看来以后要跟这位夏嫔多接触,逮着她多刷分。威胁不大,气性大得很。
便开口淡声问道:“夏嫔娘娘,纸条可是有何不妥?”
“皇上写的,自然都是极好的。”夏嫔捏着纸条恨不得撕碎了揉烂了,可又不敢,便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常在住主殿可不合规矩,主殿都得要嫔位以上资格。趁着生病,好好享受着这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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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江月白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摇晃,额上渗出的汗珠,看起来像是被夏嫔的话给严重打击到,支撑不住要晕倒。
姐姐还是病人啊!这个夏嫔太过分了吧?皇后娘娘都不敢这么对待。
“姐姐,你没事吧!我来扶你!”
江锦绣眼里只有姐姐,在她心里天大地大,都没有姐姐的安危大。哪怕因此受罚,她也不能看着姐姐被欺负。
“锦绣,不,不要紧。夏嫔娘娘对臣妾这般关心,臣妾实在感动又惶恐。”
傻孩子。别部门领导正想找茬发脾气呢,你这还往枪口上撞。夏嫔这都是抄陈淑妃整人的作业,没事就在请安上折腾人。
你姐身体好,底盘牢,体力不支晕倒的病态都是故意装给对方看的。
老师罚站,学生如果不体现痛苦和悔恨之意,让老师有成效感,怎么会放过呢?
夏嫔显然有点吓到了,也不敢做太过分,便假装随意地拨动了下头上凤钗上的流苏,移开视线,假装很歉意地说道:
“哎呀妹妹,快快起来!本宫刚刚不是说过了,妹妹请起么。刚看到皇上的诗集实在太喜欢,害妹妹受苦了。皇上的这本诗集借给姐姐看个三五日可好?”
夏嫔心想,借走了,其他人便没法借了。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便少一个。
假若能借着三五日,应该差不多可以抄写一份出来,自己留着。还能把抄写本子当做筹码跟李惠妃做交易。就她对李惠妃的了解,断不会主动来讨要。
夏嫔在盘算着,江月白在心里骂着:你说了个鬼,居高临下耍威风耍了半天,装什么装,大蒜装什么大葱。
即使如此,江月白神色如一,看不出来任何愤怒。
恰好白桃端着上好的碧螺春过来,她便温柔地说道,“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江月白被磋磨后还这般讨好让夏嫔感到意外,但又很受用,一直绷着的脸也稍稍缓和了许多,才发现脸竟然绷得有些僵硬。
哪知道江月白递送茶水时,两人没有交接好,茶水直接泼在手上。
茶杯滚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江月白葱白般白皙的手立刻红肿了一小片,因为吃痛,“呲”了一声。
夏嫔手上也红肿了一大片,眼看就要起水泡,惊慌地喊道,“快,快拿烫伤膏来。江氏,怎么这么不小心!罚你抄《宫规》十遍,《心经》十遍!”
夏嫔终究只是照猫画虎,学陈淑妃学了个皮毛,完全没有她张扬跋扈的劲儿,若是这会儿烫着了陈淑妃,一耳刮子直接呼过去,出口气再说。
说不定要先斩后奏,直接赏赐一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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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没事吧?!”江锦绣正要问早上的药膏在哪里,快涂药膏。江月白摇了摇头,“快去看看夏嫔娘娘如何了。”
“快拿烫伤膏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要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办?江氏你是不是故意的?”夏嫔焦急地问道,盯着江月白烫起水泡的一双白白嫩嫩的柔荑,生气加倍。
怕不是暗地里报复我让她行礼久了。
只是这女人报复也太下得去手了,伤敌一千,敢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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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恕罪,我们宫里没有烫伤膏。娘娘您看,臣妾的手也烫伤了一大片,怎会是故意的,”江月白委屈地说道,“白桃,你快去取麻油来!夏嫔娘娘,您别担心。我们江南那边烫着了,抹点麻油就好,不会留疤痕的。”
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没交接好。
我们桃蕊宫没有烫伤膏,但是有治伤膏和疤痕膏。
但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显露于人前?财不外露,永远是保命神器。再说,自己又不是从圣母玛利亚学院毕业的。
“抹麻油可以不留疤痕?”夏嫔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江月白的另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确实一点疤痕都没有。
难道用麻油真的可以治好烫伤,不留疤?她从小用的烫伤膏,没有用过民间的这种土方子。
“真的!再涂点生姜汁效果更好。”
江月白诚恳地点头。当然要想效果更好,需要抹点疤痕膏。
说完,淡定地接过素素递来的麻油,一层又一层地涂抹在手上。
她深谙人性:夏嫔即使现在不信自己的话,回自己宫里后,大概率会抱着侥幸心理试试看。
“夏嫔娘娘,您要不要也来点麻油?”江月白一脸的真诚。
上辈子在村里都这么治烫伤的,不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