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包药都检查完毕,李京墨习惯性的朝旁边伸出手要帕子。
赵茯苓先是顿了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的问:“我去给杜公子打水来洗洗?”
李京墨瞬间回神,他把手收回去,声音轻了几分:“不用,多谢赵姑娘。”
赵茯苓便点点头,视线落回桌上:“这几份药材中,可有真的?”
“皆为真。”李京墨指尖轻握,说着话,唇边带出些浅淡的弧度,“看来,赵姑娘此次运气不错。”
赵茯苓眼睛亮起。
既是药材都为真,那么卖药的商铺信誉值也高,剩下两味药材说不定也能从中得来。
她忙点开商城准备把这几个商铺收藏,想起应齐的话,又顿住手,看向李京墨问道:“听应齐说,杜公子如今已恢复不少?”
如果能模糊看见一二,她以后定不能在对方面前就如此,得收敛些。
谁料,李京墨却摇摇头,面上挂了几分无奈:“若不这样说,应齐不会放心离开。”
赵茯苓明白过来,她迅速收藏好店铺,然后重新归拢衣服在桌对面坐下。
她看着李京墨问:“药材分量可够?”
李京墨方才掂过,粗略估计应该是够的,便点了头。
赵茯苓又问:“若是拿到剩下两味药,杜公子多久能完全恢复?”
李京墨起先没有说话。
察觉到赵茯苓灼灼的目光落在他唇上,这才不甚自在的开了口:“月余。”
一个月?
也可以了。
李策虽对自己有意动,却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经历了今日这一遭,接下来他会做的,不是立即把自己放出去封为妃嫔,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来羞辱刺激。
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总是希望女人是依附、崇拜、倚靠他的。
原来的赵茯苓孤傲,处处端着赵氏嫡女的架子。如今的赵茯苓肆意,不把他放在眼里。
同样的得不到,同样的惦记。
而李策惦记的方式,大概就是摧毁一个人,将那人拉下神坛打压折磨,等到对方认输求饶,再极尽手段收入囊中。
所以只要把握好这个度,与李策进行一个月的拉锯战,倒也不是不行。
赵茯苓思虑片刻,起了身:“那杜公子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日我早些过来给杜公子熬药。”
李京墨抬头,还未说话,只觉一股孟浪的夜风迎面而来。
虽周围无人也不需两人避讳,但赵茯苓进来后,屋门一直大开着。这会儿夜风急骤,就像是用了十二分力从门口倒灌进来。
赵茯苓的裙摆被吹得凌乱飞舞,连高高束起的长发,也糊了半边脸。
她扯下纷乱的发梢,站在门口看不知何时黑沉起来的天,叹口气:“夏日就是这么点不好,天气说变就变。”
话语刚落,一道惊雷乍起,半边天空都被闪电照亮。
紧接着,暴雨接踵而来。
豆大的雨滴劈里啪啦砸在地面上,青石台阶瞬间变得湿滑反光。
雨水甚至肆意倾斜着,不知不觉打湿了赵茯苓鞋面。
赵茯苓往后退了点,补充一句:“……暴雨说来就来。”
她的声音不低,只是混合在这狂风暴雨中,就变成了低低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