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愤怒异常,嗜血之意,弥漫场中,有暴走迹象。
只因有剑,插在了他恩公体内,所以现在的他,面目狰狞,在其上方,雷霆密布。
奇怪,着实奇怪,仅片刻后,他的狰狞,便成了猥琐。
不错,就像见到世间至美女子时,翻着白眼去偷瞄,面上还带着淡淡淫笑,被发现后,又故作镇定的那种猥琐。
当下的张士,已恢复到人形态,许是在某刻的他看来,这样子才更符合当下的审美观。
明月下,张士立于屋顶,连续摆出好几个造型,如同鸟兽中,雄性的求偶,势必要在异性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看的羽毛。
只是他浓眉大眼,长相粗糙,让人感觉不出任何好看,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好笑。
尤香兰就在笑,他很满意此人如此,仿佛跌进谷底的风筝,又因“风之双手”,重新将它托向了高空,甚至比之前还高。
所以此刻的她,说不出的开心,也说不出的自信,更说不出的娇媚,
与张士神情同步的是,娇媚片刻后,又皱起她那秀丽的柳叶眉。
毕竟任谁被骂,都不是一件开心事,特别是被她引以为傲的“杰作”骂。
只见张士甩甩脑袋,似是清明不少,怒道:“你这糟婆子,在老子未破戒之前,你最好给老子让开。”
闻此,尤香兰柳眉一展,媚笑道:“小女子过来,不正是为了让相公你破戒的吗?”
张士道:“滚,老子说的是‘不打女人’这个戒,你想到哪儿去了。”
尤香兰嘤咛一声,道:“相公是舍不得打小女子吗?若相公有这个癖好,小女子也可遂相公愿的。”
张士一哆嗦,咽下一大包口水,道:“对......不对,老子怎么可能舍不得,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舍得........”
看来此刻的他,思绪混乱,后面不知说了些什么。面上升起的猥琐笑意,又让人知道他的思维跳到了某个层面。
尤香兰见此,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已泌出细汗来,心道:果然是神兽,要彻底控制他,可真是不易,若真控制了,我尤香兰定要那一天到晚摆着臭脸色的柳瑾,匍匐在老娘脚下。
念及于此,张士再次甩头,亦让尤香兰再次撇嘴。
所有的动作中,她最不喜欢这个,虽然这个动作可以扬起秀丽长发,看去尤为潇洒,但她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这一甩,也代表张士再次苏醒。
而她今日的任务,就是牵制此人,最好的牵制,就是让他再也醒不来。
不过这样做,很难,很是难,对方逍遥天地间如此多年,有这样想法的,不计其数,如今他依旧逍遥在天地间,那么就证明这样的事,绝非易事。
时断时续的苏醒,她还是可以做到,见张士再次醒来,许是有些惊讶,亦或是故作惊讶,捂住烈焰红唇,显得不可思议,肩上薄纱,也顺着手臂滑下,露出滑腻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肌肤下,半露且半圆的酥胸,在她双手挤压间,光彩夺目。
向上,尤香兰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显得可怜无助。
可怜无助,自然就让人心生怜悯,张士刚欲动怒,见此,手一挥,道:“糟婆子,速速闪开,大爷今日有要事,不想与你纠缠。”
尤香兰楚楚可怜,道:“为何叫人家糟婆子,我有那么糟吗?”
眼神处,闪现一抹得意,心想这心口不一的家伙,都不知道中了老娘几次魅惑之术了,还在那里逞强好胜。
张士咽下刚生出的唾沫,有些羞赧,道:“也....也不是很糟。”
尤香兰道:“既然不是很糟,为何要走?既然要走,左边可走,右边可走,为何就偏偏让小女子让道,这不是欺负奴家吗?”
张士本牙尖嘴利,能说会道,奈何此刻竟有些词穷。
不错,左边可以走,右边,也可以走,但他的脚步,就是抬不起,似是不行,但更多的,却是不愿。
抬首望向那个妩媚,又显楚楚可怜的女子,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由不得他多想,只因他又开始摆起了造型,时而托起下巴,做沉思状,时而露出自己的眩二头肌,摆出孔武有力样儿,让人看来,直摇头。
摇头的,自是何豪珅和廖化文,两人被这家伙欺负的,不可谓不惨。
现在如此手段,就让他原形毕露,一副臭屌丝模样,在两人心里,不知腹诽了几遍这个好色的家伙。
虽在心里骂着张士的无能,却也不敢看向尤香兰,他们清楚的紧,这样的手段,同样会让他们变成张士那样的“臭屌丝”。
..........
再说李知焉,刚包扎好伤口的他,又提剑行出,因为他知道,今日之敌人,还未真正解决,且越聚越多,就像地上那无穷的蚂蚁。
不过他没看地上的蚂蚁,径直在道盟那人堆中,搜寻着一人。
因为此人,有脱离此地的钥匙,倒不是说他走不了,而是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寻觅间,他已看到那人,且那人,也向他望来,眼神中,带着嘲弄。
不错,现在的郑行远,有资格嘲笑他,因为道盟这边,显然已掌控局势,不说这突如其来,让人颇感意外的乌道之,已被柳大人拦下,就是今日道盟最大的忌惮,白虎张士,也被尤大人牵制住。
现在的李知焉,如一叶扁舟,随时有倾覆江海之势。
这嘲弄的眼神刚起,就被吓得收了回去,被惊惧替代,他想不到,李知焉还敢攻来,且有一往无前之势。
刚升起的惊惧,立马又被冷笑代替。
只因在李知焉袭来的路径上,落下一座山,一座金山,刚好挡住李知焉去路,要是李知焉稍微退慢点,这话又得另说,比如,刚好砸在李知焉头上。
这座山,本就是要来砸他的,金山呈人型,好似寺庙刷了金漆的财神爷,让人看去,栩栩如生。
这栩栩如生的财神爷,竟真的动了起来,且还有话,自其口中传出。
何豪珅道:“苗疆巫女,你等可是要与我道盟重犯一道?”
兰姨大怒道:“大胆,我苗疆圣女,岂是你能乱叫的?”
何豪珅道:“若我所记不错,你叫薛兰吧,若你丈夫未死,还可在我面前叫嚣一番,你嘛,还是回家带娃吧。”
薛兰道:“当时种种,只能说我苗疆中了你道盟奸计,可恨我夫君未死在那场战役中,而是倒在了你这些败类的毒计下。”
何豪珅道:“不用如此委屈,我道盟的付出也不小,虽然......”
言犹未尽,薛兰打断道:“我薛兰向来敬佩道盟的英雄,但......与你何干?”
何豪珅道:“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何某也不与你多说,我就想问一句,诸位是走?还是留?若走,何某可保证,向诸位大开方便之门,若留,何某也可保证,诸位就只有永久的留在此处。当然,这里定是藏有不少苗疆高手,但我道盟六大军镇,已将这藏山镇围了个水泄不通。”
鲜于贞早知藏山镇外,已被军镇所围,但真正听何豪珅说起,还是露出了惧色,亦有难色。
然后面有难色,看向李知焉,就看到了李知焉那灿烂的笑容,还未等她启唇,李知焉一声“谢谢”已是传来。
道完谢后,李知焉接着道:“我会去苗疆找你。”
这话传达了许多意思,比如你们先走,我跟着就来找你们,比如,我不会死,毕竟我要去找你,肯定得活着。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会去找你。
这让鲜于贞面上的难色,更浓,此刻若抛弃他,这样的自己,还值得他找吗?
但见周边一众下属,及还年幼的苗疆子民,她终是有了些后悔,倒不是后悔来见李知焉,而是后悔带了这些人来,为了挽救此事,命令道:“自此以后,我鲜于贞将不再是苗疆圣女,你们可先回苗疆,来之前,我已告诉浑邪大哥在十里外接应,若道盟敢言而无信,你们大可用手中武器,告诉中州人,我苗疆子民的血性.....”
李知焉突然抓住那双发号施令的手,此举,不仅让她一个哆嗦,还让她一阵脸红,心想自己属下还看着自己呢?
欲挣开这双抓来之手,但又想着苗疆儿女,喜欢就是喜欢,也就任由李知焉抓着。
李知焉抓住她的手,笑道:“我说会去苗疆找你,就定会去的,你没必要参与这种事,经吕老伯后,我不想任何人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在苗疆等我。”
鲜于贞有些受不了那认真的眼神,满脸飞霞,但还是静静看着他,这就是苗疆儿女与中州女子的不同,看了许久,她便不再说话,单手一招,苗疆一众,就向街道尽头行去。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若你食言,我就来杀了你,若你死了,我就葬,也要将你葬在苗疆的土地上,因为那里对你而言,定是比道盟要好上不少。”